達夫先生說。
他們剛坐下,艾琳?達夫就從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走了出來。“什麼事情,阿奇?”她問。她臉上抹著一層油膩膩的晚霜,頭上裹著米色的薄綢頭巾,保護著頭髮上的香波和髮捲。她身上晨衣的紐扣還扣歪了。
“是兩位警察。”她的丈夫回答。
女人的眼睛緊張地睜得滾圓。“什麼事?”
“您能過來坐下嗎,達夫太太?”賈尼絲一邊說,一邊穿過客廳去牽她的手肘。領著她坐到沙發上,示意做丈夫的和他妻子在一張沙發上坐下。
“一定是壞訊息,我敢肯定。”女人可憐地說,抓著自己丈夫的胳膊。阿奇?達夫面無表情地盯著空白的電視機螢幕,雙唇緊閉。
“我很遺憾,達夫太太,但我恐怕您猜得對,我們的確帶來了極不幸的訊息。”肖尷尬地站著,頭略微垂下,眼睛盯著螺旋花紋的彩色地毯。
達夫太太推推他丈夫。“我告訴過你別讓布萊恩買那輛摩托車,我早就告訴過你。”
肖懇求地看了賈尼絲一眼。她向達夫夫婦走近一步,溫和地說:“不是布萊恩,是羅茜。”
達夫太太輕輕地“唔”了一聲。“那不可能。”達夫先生反駁說。
賈尼絲強迫自己說下去。“今晚早些時候,聖山上發現了一具年輕女子的屍體。”
“一定搞錯了。”阿奇?達夫固執地說。
“我恐怕沒有弄錯。幾位在現場的警察認出了羅茜,他們是在拉瑪斯酒吧裡認識她的。我很遺憾地告訴您,您的女兒死了。”
通報噩耗的事情賈尼絲已做了太多次了,她深知聽到噩耗的人們大多有兩種反應:同阿奇?達夫一般的否認,還有像遭受了天災一般的無比痛苦。艾琳?達夫猛地揚起頭,哀號的聲音直衝屋頂,兩隻手在懷中彎曲扭動,整個身體都被無盡的痛苦包圍著。她的丈夫盯著她,如同注視一個陌生人,他雙眉緊鎖,堅決否認所發生的一切。
賈尼絲站著,讓第一波痛苦的狂瀾如春潮一樣漫過整個身子。肖侷促地站在那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突然,客廳一端的樓梯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兩條裹著睡衣的腿出現在樓梯上,接著是一個裸露的身體,之後是一張蓋在一頭蓬亂黑髮下睡眼惺忪的臉。年輕人停在樓梯最後幾階,掃視著客廳的情況。“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咕噥著問。
阿奇頭也不回地說:“你妹妹死了,科林。”
科林?達夫張大了嘴。“什麼?”
賈尼絲挺身插話說:“我很遺憾,科林。你妹妹的屍體是不久前被發現的。”
“在哪裡,怎麼回事?你什麼意思,屍體被發現?”他一邊急切地問,一邊飛速奔下樓梯。
“她是在聖山上被發現的。”賈尼絲深吸一口氣,“我們認為羅茜是被謀殺的。”
科林把頭埋進兩隻手裡。“噢,天哪。”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
肖向前探著身子說:“我們要問你一些問題,達夫先生。我們能到廚房去談談嗎?”
艾琳第一波的情緒已經稍稍平復。她停了哭聲,把一張淚痕滿面的臉轉向阿奇。“就在這兒說,我不想被隱瞞什麼。”她哽咽著說。
“您有白蘭地嗎?”賈尼絲問。阿奇面無表情地說:“威士忌行嗎?”
科林搖晃著站起身。“洗滌室裡有一瓶,我去拿。”
艾琳用紅腫的眼睛看著賈尼絲。“羅茜怎麼死的?”
“我們目前還不能肯定,看起來她是被刀捅的,但我們要等醫生得出結論。”
聽到她的話,艾琳縮了縮身子,彷彿她自己也被襲擊了。“誰會這樣對羅茜呢?她連一隻蒼蠅都不會傷害。”
“這點我們也不清楚。”肖插進來說,“但是我們會抓到他的,達夫太太。我們一定能抓到他。我知道現在不適合問問題,但是儘早得到想要的資訊,案情就能儘早有突破。”
“我能見見她嗎?”艾琳問。
“我們今天晚些會安排的。”賈尼絲說。她俯下身,安慰地把手搭在艾琳的胳膊上。“羅茜一般幾點回家?”
科林從廚房拿著一瓶貝爾斯酒和三隻玻璃杯走進來。“拉瑪斯酒吧最後一批訂單是在十點半。大多數情況下,她十一點一刻就回家了。”他邊說邊把酒杯放在咖啡桌上斟了三杯。
“但有些時候她會晚些?”肖問道。
科林遞給他父母各一杯。阿奇一仰頭喝了半杯,艾琳抓著酒杯卻沒有喝。“是的。如果她要去舞會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