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利的證據,這點你清楚得很。”
伯恩賽德站了起來,堵住歪呆不讓他出門,麥克倫南則靠在椅背上。“別那麼急,孩子。”麥克倫南說,“你被捕了。”
蒙德把肩膀高高地聳到齊耳處,一副無力抵抗即將到來的一切的樣子。麥克倫南冷冷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指紋。一輛被盜的‘路虎’車的方向盤上發現了你的指紋。不想說點什麼?”
“那不是偷的,只是借。沒打算還才叫偷,懂嗎?”蒙德任性地說。
“我在等你回答呢。” 麥克倫南說,裝作沒有聽到蒙德的話。
“我送某人回家了,不行嗎?”
麥克倫南前傾身子,彷彿是聞到了獵物氣味的獵狗一樣:“送誰?”
“派對上的一個女孩。她要回加德布里奇,我說可以送她。”蒙德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張紙。他在等候審問時,寫下了那女孩的具體情況,早就等著這一刻了。“拿去,你可以問她,她會告訴你的。”
“你什麼時間送她的?”
他聳聳肩:“不知道,可能兩點吧。”
麥克倫南低頭看著女孩的名字和住址,兩者都很陌生。“後來呢?”
蒙德有點得意地笑笑,露出典型的男人的自大:“我送她回家,我們睡了,我們道了晚安。所以呀,探長,我沒理由對羅茜?達夫感興趣,即便我真的見過她。當然,我也沒見過她。我和姑娘睡了,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你說你們上了床,在哪兒?”
“在‘路虎’車的後座上。”
“你用套子了嗎?”
“女人說她們吃過避孕藥的時候,我從來不相信她們的話,我當然戴套了。”現在,蒙德感到輕鬆了。這是他熟悉的話題,是引起男人與男人之間心照不宣、暗暗較勁的話題。
“完了以後,你怎麼處理套子的?”
“我把它扔到車窗外。如果留在車內,等於對亨利不打自招了,你懂吧?”他看得出麥克倫南正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提問。他的感覺是對的。他的坦誠已經模糊了兩人之間一問一答的界限。他沒有在大雪天隨處兜風,因為他急於和姑娘睡覺。所以,他有什麼動機要姦殺羅茜?達夫呢?
麥克倫南陰冷地笑笑:“我們會核實你的話,克爾先生。讓我們看看那個姑娘的證詞是否符合你說的。如果不符合的話,那事情完全會是另一副樣子了,是吧?”
9
一點沒有聖誕夜的感覺。中午,巴內?麥克倫南在去麵包店買餡餅的時候,產生了一種彷彿被丟棄在平行宇宙中的錯覺。商店的櫥窗裡滿是炫目的聖誕裝飾品,玲瓏的彩燈在暮色中閃爍,大街上行人拎著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一搖一晃地行走。但是這一切對他而言那麼陌生。羅茜?達夫死後的第八天,警方沒有一絲抓捕兇手的跡象。
他曾相當自信地認為,發現那輛被偷的“路虎”車會是指控四名學生中的一個或幾個的關鍵突破口。特別是在柯科迪的審問之後,他更是信心倍增。他們的故事十分合情合理,但他們有一天半的時間來完善故事。而且他仍然覺得他們並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儘管他很難發現破綻在哪兒。
馬爾基維茨為人深沉,這點毫無疑問。如果他是兇手,那麼除非掌握了鐵證,否則案子將寸步難行,這個醫科學生不輕易屈服。麥克倫南覺得,如果那位姑娘否認與大衛?克爾發生過關係,那他就能輕易戳穿大衛的謊言。但是,他挑選做問話助手的女警員賈尼絲?霍格卻肯定地說,儘管那名女孩竭力維護自己的清譽,但霍格還是推測出女孩的確和大衛睡了。果不其然,當麥克倫南再次派霍格去問話的時候,她再也隱瞞不下去了,承認克爾和自己睡了。
亞歷克斯?吉爾比倒是有最大嫌疑,可惜沒有證據表明他開過那輛車。車裡到處都是他的指紋,唯獨在駕駛座處一點也沒有,但這並不意味他擺脫了嫌疑。如果吉爾比殺了羅茜?達夫,他一定會向朋友們求助,朋友們也一定會幫助他,麥克倫南完全清楚他們之間的情誼有多麼深厚。如果亞歷克斯真的約了羅茜,而且約會的情況發展得相當糟糕,那麼馬爾基維茨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保護他的朋友。不管吉爾比意識到了沒有,馬爾基維茨喜歡吉爾比,這一點完全是麥克倫南憑直覺得出的結論。
一連串無功而返的審問後,麥克倫南正打算回聖安德魯斯,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嗨,巴內,聽說你來鎮上了。”聲音從空曠的停車場另一邊傳來。
麥克倫南轉過身:“羅賓,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