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代稱。宋極顧不上洗漱翻身趕去圖書室,那裡有許多醫學典籍,應該會有拉丁縮寫的介紹。
圖書室還沒有開放,老頭已經守在門口,他的頭髮和他的人一樣,拾掇得一絲不苟。他遙見宋極小跑過來,微微一頜首,再次將目光聚焦到走廊的時鐘。離開放時間還有五分鐘,卻是宋極最沉不住氣的五分鐘,直到找到想要的東西方才雀躍回到病房。
正當他為即將到來的解謎而欣喜若狂,病房內的一道背影陡然令他停住了腳。來人滿頭白絲,身上的白大褂整潔得沒有一條久坐之後的摺痕或消毒藥水的汙跡,轉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透著紅潤與光亮,連最可怕的風霜都無法侵蝕他由始至終持有的壯年時的風采。宋極並不認識他,印象裡也沒在院區見過,估計就是昨晚老頭提及的‘他’。
“你好。”葉子琛教授禮貌地伸出手,面對前一分鐘還在等待歸房的‘逃犯’,他的大度顯得格外高調,“我叫葉子琛,剛才巡房沒見到你,所以自作主張等你回來。宋警官,我們曾經在電話中交談過,還記得嗎?”
宋極一言不發地坐回床邊,彷彿誰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葉子琛很自然的收回手,雲淡風輕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不要害怕,是巫警官讓我來看看你。正巧今天由我巡查,從這些時間的治療來看,你的情況很樂觀,應該馬上就能出院了。”
宋極並不理會,兩眼放空地盯著牆壁。
“這是巫隊長讓我帶給你的,知道你平時就喜歡吃這個緩解壓力。”葉子琛拿出一盒薄荷糖,輕輕放在宋極的床頭。
“住得還習慣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次的事對你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做出過激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助你,只要你相信,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葉子琛的眼神深邃悠遠,語氣同樣讓人倍感平和,“宋警官,唯有你自己才可以救贖自己。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證明自己價值所在嗎?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得出來,你需要幫助。”
“我沒殺人,我沒有。”宋極加重了語氣。
“那你更應該將真相講出來,不要逃避。”
“難道你會相信嗎?”
“雖然這不是由我認定。任何行為都有內在動機,破案講究的是支援這個動機的證據,而我只追溯根源,還有屍體呈現出的真相。但我願意聽你說下去。”
“我聽到了哨子聲,很響很響的哨子聲,然後他就死了。是哨子殺的他,不是我!”宋極激動起來,“哨子,哨子可以殺人。”
葉子琛輕扯嘴角,笑著說:“這樣高深的催眠術,至少我做不到。”
“白辰逸做到了,我看見了!一定是他!他還在這裡,還在!”
“什麼?”葉子琛微微一怔,隨即一笑帶過,“這名學生我見過,但我不相信他具備這種實力。再說,你是在哪裡見過他呢?”
宋極木訥地抬起手,遙指葉子琛旁邊空著的椅子,“他一直都在,難道你沒看見嗎?他在對你笑,笑得整個五官都沒有了,就剩一排雪白的牙。真吵!真吵!”宋極捂住耳朵,不耐煩地搖頭。
“什麼吵?”
“他的牙!白辰逸張著嘴,準備咬人的牙!你聽——咯咯咯咯咯咯咯……”宋極一邊比劃一邊重複地咬牙: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彷彿真有一個人在不斷地磨合牙齒,準備對著誰的頸項便是一口!
葉子琛不禁偏過頭,旁邊的椅子自然是空的,上面的塗漆都開始冒出龜裂紋,應該許久沒人坐過,所以每道裂紋都完好如初。只是他盯得入神,耳邊仿似聽到兒時吃蛋卷所發出的碎裂聲,就像有人正用手碾碎椅上翹起的裂紋。這當然是不合時宜的假想。葉子琛捏了捏眉心,或許連日來的工作量讓他吃不消了。
“你仔細看清楚,沒有白辰逸這個人,他從來就不存在。”
“他在,你難道認不出他嗎?他不是你的患者嗎?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如果你問我解剖過多少死者,我可能會記得更清楚。畢竟我的專職是法醫。”
“我就知道沒人會相信我。”宋極重新看向牆壁,猶如老僧入定。
無論葉子琛後來問過什麼,他再也不作回應,以沉默中止了這場談話。但葉子琛並非沒有收穫,他離開病區之後給巫昊陽回了電話,再次肯定了他先前的判斷:“放心,他精神並沒有多大問題。儘管有些行為可能覺得是妄想症,但遠沒有那麼嚴重。只是他的警惕性很強,從見到我開始,一直採取保守的態度。比如故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