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這麼多年,這麼好的日子還是第一次享受,四腳蛇真是快樂極了。
然而快樂了沒有半個小時,九嶷水淋淋的起了身,抬腳邁出浴缸走回了臥室。這回在床邊再次拎起小白狗,他先用手抓住狗毛狠狠薅了一把,薅過之後看看手,他見小白狗並沒有掉幾根毛,便用大巴掌握住小白狗的兩隻前爪,開始用小白狗擦拭周身的水珠。四腳蛇搖頭擺尾的爬出來一瞧,當即又妒又恨的叫道:“九嶷!狗很髒的!”
九嶷低頭看了看手裡這一團白毛,又把鼻子湊上去用力嗅了嗅,末了抬頭說道:“不臭,這狗崽子很講衛生。”
話音落下,他抬起一隻腳踩上床沿,彎腰用小白狗擦了擦屁股。小白狗微微張開狗嘴,“咯”的一聲嘔出了一口清水。
入夜時分,氣沖沖的四腳蛇趴在九嶷枕邊,恨不能立刻一口咬死小白狗。然而小白狗被九嶷當成枕頭枕在了頭下,偏偏狗頭還是背對著他,他要咬也只能咬到短短的一撅狗尾巴。
與此同時,皓月也在暗暗的運氣——這樣的生活他一分鐘也忍耐不下去了。閉上眼睛調動了周身氣力,他努力又努力,終於用法力衝破了頭頂的紙符。
然而在紙符脫落的那一瞬間,一隻大手從天而降,九嶷“啪”的一聲,又給他補了一張。
皓月前功盡棄,要氣瘋了。
到了翌日清晨,四腳蛇早早的睜開雙眼,等著九嶷燉了小白狗。然而九嶷把無精打采的小白狗託在手中,上上下下的拋了接接了拋,顛得小白狗頭暈目眩;等到小白狗的四肢全都徹底癱軟了,他又將小白狗仰面朝天的擺在大腿上,捏了對方的小雞雞往上拎。四腳蛇看得眼中冒火,大頭朝下的在九嶷腳邊倒了立,又將一條細長尾巴搖擺不已:“拎我拎我,九嶷快燉了他!”
九嶷剛要回答,可在張嘴之前他掃了小白狗一眼,忽然感覺不大對勁。低下頭仔細一瞧,他隨即拍著大腿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阿四,看,他哭了!”
四腳蛇“啪嗒”一聲拍在了地面上,不以為然的說道:“一隻臭狗崽子,哭就哭唄!”
說完這話,他翻著眼睛向上看,只見九嶷把小白狗向上託到面前,張開大嘴對著狗頭哈了一大口氣。小白狗的後腿微弱的蹬了蹬,又“唧”的呻吟了一聲。
九嶷毫無同情心,只是感覺有趣得很。可是未等他繼續自娛自樂,白大帥卻是來了。
白大帥依然保持著權監的形象與風度,笑呵呵的要和九嶷共進午餐。九嶷如今吃著他的喝著他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而白大帥也沒有深究他與皓月之間的舊仇,只用手摸了摸九嶷懷裡的小白狗,口中笑道:“佛爺的法力,的確是我白某人生平所未見過的,了不起了不起。”
九嶷穿著曳地的華麗僧袍,對著白大帥微微一笑。他相貌陰鷙,隨便一笑也像是壞笑,加之身軀高大健壯,壞笑之時格外的具有壓迫力。白大帥見識了他的笑容之後,摸著下巴沉默片刻,然後抬頭溜了他一眼,隨即彷彿不好意思了似的,低著頭又是一笑。
這個時候,房門大開,僕人絡繹進門,接二連三的運酒送菜。白大帥和九嶷不分賓主的落了座,白大帥毫無權貴的架子,親自起身給九嶷倒了一杯酒:“佛爺嚐嚐這個,這是我這裡自釀的燒酒,雖然粗陋,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若是放在前幾天,食慾低落的九嶷大概是不會喝的,然而如今他喜氣洋洋,胃口隨之大開,端起酒杯便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咂了咂嘴,他深深的一點頭:“好酒!”
白大帥當即起身又給他斟滿了一杯:“既然佛爺認為好,那就多喝幾杯。橫豎今天清閒,醉了就睡。”
九嶷對著白大帥一端酒杯:“那貧僧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他又幹了杯。然後抄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他就感覺腸胃之中暖融融的,十分舒適愜意。四腳蛇蜷縮在繡花大口袋裡,因為要偽裝蛇神,所以沉默著沒敢貿然說話。
九嶷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便是醺醺然。最後目光迷離的抬頭望向白大帥,他硬著舌頭說道:“不、不能喝了,我、我醉了……”
說話之時,他的視野一片模糊。模糊之中活動著個白大帥。定定的望著前方,他看見白大帥依稀對自己笑了一下,隨即起身,轉向門口拍了拍手。
房門應聲大開,寒風與人影一起湧入。與此同時,九嶷一頭栽到地上,則是已經人事不省。
白大帥快步走到九嶷身邊,一把抄起了掛在椅背上的繡花大口袋。單手將口袋攥緊了,他由著四腳蛇在裡面張牙舞爪吱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