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腸子都不打彎。”
作者有話要說:
☆、(修訂)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四章(中)
夜讀時,文佩沒來講學堂,李渢自然也不在,倒是很少在夜晚出現的夫子走進來,把在座學子打量一遍,沉聲問:“是誰幫李渢請的假?”眾人沉默,謝芷不解地看向丁靖,丁靖若無其事的翻書。“曾嶽,你與他同席,也不知道他病情嗎?”曾嶽搖頭,緩緩說:“我們話都沒說上十句,沒有往來。”夫子這下無奈了,這位李渢,竟孤僻到沒有什麼朋友。“謝芷,你與他鄰席,也不知道他病情嗎?”謝芷臉一垮,訥訥回:“我。。。。。。。我今夜就去探看他。”孟然坐在一旁笑得無奈,小芷真呆。“那好,你們遠至山中求學,身邊無至親,身為同齋平日裡要相親相敬,切不可這般冷漠。”夫子說教一番,飄然離去。
“小芷,你真是笨死了,直接回:同席尚且沒往來,何況我是鄰席不就行了。”
書童在前提燈籠,孟然與謝芷走上石橋。
“夫子說得也有道理,我們是同齋,要相互關心,何況也一起喝過酒。”
謝芷心裡並未將李渢當成朋友,只是莫明覺得被大夥遺忘的李渢有點可憐。
孟然將謝芷的肩膀攬住,笑道:“小芷,雖說李渢那木土偶像長得挺英俊,你也不能移情別戀啊。”謝芷想肘孟然,被孟然躲開。兩人有說有笑出石橋,謝芷說:“你既然不想去探望他,跟過來做什麼嘛。”孟然回:“我好奇,好奇他得什麼病,得連夜請大夫,得丁靖幫他請假。”
好奇心旺盛,只得走一趟平日不樂意去的東齋房。
走至李渢門外,見門關上,燈火昏暗,謝芷遲疑,孟然去叫門:“子川,是我燃之和小芷,聽說你病了,夫子託我們過來探望。”門沒有立即開啟,孟然站在外頭四瞅,見到羅大進在自己的門口探頭探腦,而小燕捧著水盆,遠遠站著,目光投往這邊,卻沒迎過來。聽到房內有動靜,未己門開啟,竟是李渢親自開的門。
李渢神色不佳,穿著中單,頭髮披肩,顯然剛從床上起來。門開啟時,房中的藥味撲鼻,似乎李渢剛喝過藥。
“多謝關心,我並無礙,明日就能去聽課。”
李渢手搭在門框,那姿態明顯將人攔在門口。
“子川兄多休息幾天沒事,夫子只是讓我們過來看看,並不是催促你。”
李渢抬頭,看見站在孟然身後的謝芷,他頷首,卻又冷漠說:“我在病中,不便招待你們。”
孟然退出一步,將謝芷往後推,李渢關上房門。
雖然這不是吃閉門羹,但也差不多,孟然早知道會這樣,謝芷卻傻傻站著,喃語:“我怎麼跟夫子稟告。”孟然扯走謝芷,回道:“就說已探看,他明日能來聽課。”
孟然沒有立即回西齋房,而是跟著謝芷去他暫住的房間,房中文佩正在洗臉,小燕見孟然過來,難掩怔忡不安。孟然大大咧咧坐下,看著文佩,許久,文佩回頭,他的臉上還有水痕,額前髮絲溼得滴水,顯然只是隨便擦了把臉。秋日裡洗冷水,他那張白皙精緻的臉上,雙唇被凍紅,有著不健康的紅豔,說不上多嫵媚,但讓人移不開眼睛。只是一日,文佩彷彿是一夜之間憔悴,一雙明亮的眼睛,此時黯然、憂鬱。
“我今夜頭疼,便沒去講學堂。”文佩對孟然說上這句話,轉頭叫小燕上茶。他沒在孟然身邊坐下,而是站在窗旁,孟然伸手都碰不到他。
“子玉,我這裡有治頭疼的一劑藥粉。”
謝芷趕緊讓正月去翻箱。
“我剛來書院時,心煩慮亂,一想事情就頭疼欲裂,後來我爹就託人寄來藥粉,只需倒一點在湯匙裡,溫水飲下,頭就不疼了。”
正月已將藥粉找到,遞給小燕,文佩說:“謝謝小芷,應該有效。”
孟然相信文佩確實身體不舒服,雖然從第一次見到文佩,他便覺得這人年齡小小,但有城府。
能讓這樣的人抑鬱至頭疼失眠,得是什麼樣沉重的事情?
“李渢的房間建好了是吧?”孟然開口,問的是他在意的事情。
“今兒建好了,小芷再兩日就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間。”
“真好,終於不必再聽那些嘈雜聲。”
謝芷已想搬回自己的房間,雖然這幾日和文佩相處得不錯,但他已經想念起自己的床來。
孟然見謝芷雀躍,搖了搖頭,那房間生病的李渢住過,想來也得先開啟晾一晾,通通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