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聲,他麻木了,預設了。這真是有志者事竟成啊!
雲洲師兄比師父長的更好看,不過他喜怒不形於色,所以我常常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而江辰師兄喜怒太形於色,也常常弄的我搞不清楚他心裡想什麼。所以,這什麼事都是適可而止,過猶不及。
轉眼我到了十五歲的生日,我等這一天都等了一年了。因為逍遙門有十六位師兄,要是每人送我一份禮物的話,嘿嘿,想到這兒,我眼睛笑的有點睜不開了。
“小末,你樂什麼呢?眼珠子都看不見了。”
我立刻把眼睛睜的老大,回頭一看,江辰揹著兩隻手,悠悠閒閒的逛過來。我以為他揹著的雙手肯定藏著送我的禮物,不料,望他身後一看,空空如也。
我頗為失望,於是提醒他道:“恩,師父他老人家昨天給大家說的那個事,你沒聽見麼?”
他瞪著眼道:“什麼事?”
裝糊塗呢?昨天師父特意通知大家,今天是我及笄之日,大家要送禮物給我。
昨晚,我感動的跑到師父房裡,和他嘮嗑嘮到他打哈欠打了一臉的眼淚。我一看師父困了,打算給他老人家暖腳,結果將師父嚇的玉面雪白,瞌睡全無。和師父比起來,江辰真是沒心沒肺,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對我一點表示也沒有。
我認真的看著他,正色道:“江師兄你其實姓鐵更合適。”
“為什麼?”
“鐵公雞啊。”我跟著江辰你來我往鬥嘴了幾年,也學了些他的本領。
“小末你才鐵公雞呢!那年過生日我沒送禮物給你,你可送了我?”自從我改名叫雲末之後,他不叫我“摸摸”了,但也不肯叫我“雲末”,只隨著師父叫我“小末”。
我不滿道:“江師兄,樹葉子也算禮物麼?”
他瞪著眼:“那是普通的樹葉子麼?上面可是提了王維的詩。”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可你不是王維啊。”
“小末,你真是不解風情,沒有情調啊。”他撇著嘴瀟灑離去,三步開外,還回頭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也不屑的瞥他一眼。他的確是每年都送禮物了,什麼樹葉子,小野花,麻雀,最貴最隆重的一次,是一盒胭脂。我樂滋滋的捧著生平第一盒胭脂四處招搖。逍遙門都是男人,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玩意,高興的直冒泡。
雲洲看了一眼,淡淡道:“好象是用過的。”
那盒胭脂,我壓箱底了,每次想起來江辰,我腦子裡只有一個詞,摳門。
雲洲,從沒送過我禮物。不過,不送,也好過敷衍。
生日這一天特別熱鬧,師父讓後廚的張師傅給我做了許多好吃的,眾位師兄都送了我禮物,其實我最期盼的就是雲洲的禮物,因為他從沒送過我東西,會是什麼呢?
我做夢也沒想到他送了我一柄匕首!
我嘆著氣看著手裡鋒利的匕首,對著陽光,可真是寒光凜凜,吹髮可斷,可見是個好東西。可是,送一個女孩子這個物件,借用江師兄的話來說,也實在是沒有情趣啊。我雖然高興他送我禮物,卻有點失望他送的是這麼個物件。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雖然整日和一群師兄們混在一起,性情有點豪放,但也不能將我徹底視為男子啊,送我如此剛猛的玩意,太讓人傷心了,要是胭脂,簪子什麼的多好。
我有點不甘心,對著光線仔細研究琢磨,這個匕首會不會里面有什麼秘密?比如藏寶圖,武功秘籍,或是小紙條?
研究了半個時辰,也沒發現有什麼機關,唯一的特別之處是上面銘刻了一個“相”字。我思忖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親自去問問他為什麼要送匕首給我。
我到了雲洲的房門外,敲了敲門。
“進來。”雲洲的聲音特別好聽,象是夜間的溪流,晨起的山風。
我把門推開,雲洲正坐在桌前。
窗前一盆杜鵑開的正豔,如火如荼,越發襯的他一身白衣潔淨儒雅出塵脫俗。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哥哥,你為什麼送我一把匕首啊?”
雲洲抬起頭看看我,又垂下眼簾看著手裡的書,眉頭微微蹙了蹙,又舒展開。
我神秘兮兮的湊上去:“哥哥,這裡面是不是有藏寶圖,武功秘籍?”小紙條我就不指望了。
他的眉頭輕抖了一下,抬起眼簾看著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離他的面容特別近,近到看見他眼中的自己。他的眼珠特別黝黑,沉沉的看不見底,當然,更不可能看見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