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常讓我想起樹上的小松鼠,山間的溪流,溪中的小荷,荷葉上的露珠。有時候嬌憨愚鈍的讓人牙癢,有時候又讓人覺得通透的自嘆弗如。縱然我再惹了你,你也從不記仇,轉眼就對我笑,毫無心機。逍遙門,沒一個人不喜歡你,可惜,你眼裡卻只有一個人。”
我默然聆聽著江辰的話語,嗓子哽的很疼,依舊說不出一個字。
“我送你去見他一面,是真心誠意,並非虛偽違心。我雖然自負驕傲,卻也自恃是個心胸開闊的男兒,若是連這個都容不下,又如何配得上你?”
他的喃喃低語,如小樓一夜聽風雨,沉香亭北倚闌干。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是在刻板上認真細緻的篆刻,再提筆沾磨以蠅頭小楷細細的臨摹,深刻清晰。
我心裡湧動著一份沉甸甸的感喟,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低聲道:“江辰,你不要再說了。”
“小末,時辰已經過了,去吧。”他牽起我的手,溫暖乾爽的手掌,沒了下午的潮熱。
轎子停在起月樓的時候,江辰將我扶出轎子,柔聲道:“我在下面等你。”
我長吸一口氣,緩緩踏上臺階。
起月樓前大紅色燈籠高高掛起一排,明輝如皓月。我站在廊下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
江辰靜靜負手而立,正凝眸看我。
橘色光影中,他姿容淡定,儀態從容,一如小樓觀明月,春山看雲起,可是我莫名就是知道,他的心裡並非如此,他背在身後的雙手,定是緊握成拳。
我轉過身去,已有店家小二熱情的迎上來:“姑娘裡面請,幾位啊?”
“我來找人,約好在舒雅閣。”
他一副恍然的模樣,忙道:“哦,雲大人交代過,小的知道。姑娘這邊請。”
我隨著他登上二樓的雅間,他一直往裡走,我默默跟在他的身後,心開始狂跳起來。
雲洲,他要對我說什麼?他若是真的說了什麼,我又該怎麼做?
小二敲了敲門:“雲大人,您等的人到了。”
“進來。”
門裡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我一怔,這聲音,並不是雲洲,有些象他父親雲知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