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一番白羽。這年輕女孩揹著長劍,卻做現代打扮,單馬尾、夾克衫、牛仔褲普通地不能再普通。可通身乾淨整潔、一塵不染;與滿身塵土,鬢髮糾結的倖存者簡直判若雲泥。
“我們……”他愣了一愣,突然住口。他突然發現,面對白羽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話根本無法宣之於口。
“正素巷?”陌寒長眉一挑,目光驟轉,似乎有些無法明說的深沉。
男人借同伴之力,爬上懸臺,頂著陌寒宛如實質的目光,吞了口唾沫,道:“是的,正素巷。”
陌寒一步踏出,瞬間走到懸臺邊緣。這一手移形換影般的步法,猛然點醒了求援者。
“你!你是!”他一時語結,長大了嘴巴。
陌寒原本側向而立,不知看到了什麼,眼中鋒芒陡然凝聚,喝到:“小羽,去找謝懷衣!”
話音一落,足底淡藍色太極乍然綻放,一道劍氣劃破長空,陌寒人劍合一,直撲向叢林深處。
“師父!”白羽正欲輕功跟上。
眼前樹冠濃密,無窮蒼翠掩蓋了地面上的痕跡。自從木仰之協助謝懷衣建立了樹上城市。整個申城就被劃分為兩個世界。樹冠上整潔精緻的樹屋,被獲得了權力的新貴們佔據,俗稱上申城。普通人就被遺留在了潮溼陰冷的地面。他們聚居之地,就被叫做下申城。
正素巷,是地面上的街道嗎?
白羽正要提氣飛縱,私聊頻道傳來了陌寒的指令。
【私聊】陌寒:不必過來。
森羅大陣,在木仰之法力籠罩之下,幾乎沒有什麼危險。以陌寒已行至苦海岸邊的修為,何處去不得?為什麼要阻止白羽跟去正素巷?
難道是軒轅盟?
白羽轉身問姚啟軒:“正素巷是什麼地方?”
姚啟軒握著書的手一頓,面對白羽的質詢,他只好從簡易行軍床上起來,有些尷尬,似乎不知該怎麼說。
白羽心中生疑,轉向受傷的男子。
他卻訥訥地打量了白羽半天,出神道:“您就是白道長?”
白羽眸光一掃,心中不由嘆了口氣。師父不讓她跟去,兩個男人又支吾不言的正素巷。到底是什麼地方,已經不作他想。
“我去找謝將軍。”
姚啟軒跳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陌寒和白羽同時離開,這裡也不再安全。他必須跟著走。
白羽點點頭,梯雲縱旋身而起,飛上更高一層樹杈,將懸掛其上的軟梯取下。又一縱身,掠上隔壁大樹的樹冠。居然就地架起一道簡易藤橋。
姚啟軒抬頭看向頭頂翠蓋。還有三道藤蘿編織的軟梯,纏繞著結實的樹杈。最初,這四道藤橋應該分別通往四方,將小屋與整個樹上之城聯絡在一起。如果將四道藤橋掛起,這座小屋就成了漂浮在綠葉叢中的孤島。除非從地面爬上來,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
這樣一來,住在這裡的人必須有飛縱之能,才可自如出入。
想到這,姚啟軒暗暗嘆了口氣。
遠處,負劍的少女婷婷立在橋端,清洌的聲音在悠長的天風中送抵耳畔。
“姚啟軒!快跟上!”
最初,上城規劃時,謝懷衣在樹屋建築群中心,留出一片懸吊在樹杈上的蛋形房屋,作商業出租之用,彼此以樹藤連綴。後因雲山奇象,大量覺醒者和修行者趕赴申城,這片屬於覺醒者的街區就顯得格外繁華。被形象的成為格子街。
申城的強盛同時吸引了大量普通人前來託庇。謝懷衣來者不拒,彈壓住申城原住民的反對聲浪,實行糧食人均配給。但樹上的房屋實在有限。如果不是申城嚴厲打擊違規貿易,恐怕普通原住民們手裡的房子,早就被強行買去,趕出上城。而更多的人,迫於生計,不得不居住在潮溼陰冷的地下。正素巷位處下城最大的聚居區。以街巷為名,卻不在地表。整條“街巷”隱沒在舊城錯綜複雜的地鐵軌道里。
所以,地圖上沒有標明。
陌寒飄身而下,落在一片堅實的肉質花瓣上——這也是木仰之的傑作,將木本植物的吊鐘花,嫁接在藤蘿上,白天讓藤蔓爬上雲杉,吸收天光,用於照明。三個月前申城掩蔽區入口探照燈般的強光正是此花發出。最近他似乎改良了品種,分不同波段吸收光線,竟然能發出七色光芒。
此刻還是清晨,陽光卻已無法穿透層層阻隔照向大地。在樹冠上的藤蔓緩緩甦醒,紛紛尋找合適的空隙,為樹下的城市帶來光明。花瓣展開,透明的光線在層層枝葉中穿梭,無數光點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