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恬恬能出什麼事?”徐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兩人相對無言呆了半天,徐夫人拍了拍俞瑤芳的胳膊道:“咱們娘倆都是沒用的人,你陪我到後面佛堂上柱香,求菩薩保佑恬姐兒平安無事。”俞瑤芳忙連聲答應著站起來,扶著徐夫人轉進後面佛堂,徐夫人跌跪在佛前蒲團上,雙手合什喃喃唸誦不停,唯願菩薩保佑恬姐兒平安無事,恬姐兒若能平安無事,她願餘生吃齋守戒。
弦月如鉤,晉寧郡王府正院上房內的靜寂突然被一聲驚叫劃破,合衣宿在外間的瓔珞急忙起身,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屋裡五皇子低沉的吩咐:“掌燈!”瓔珞急忙挑亮燈捧進去,五皇子額頭滲著冷汗,手扶床沿半坐半趴,彷彿被瓔珞手裡的燈光驚到了,‘呼’的挺直上身,見是瓔珞,鬆了口氣擺手道:“把燈放下,出去!”瓔珞依言放下燭臺,垂手退了出去。
五皇子往後重重倒在床上,仰頭看著隨著燭光晃動而明滅變幻不定的雕樑,閉上眼睛深吸深吐了幾口氣,睜開眼定定的看著雕畫細緻的屋樑,怔怔的出了神,剛才怎麼會做那樣的夢?五皇子用力按了按額頭,呻吟般吐了口氣,只覺得心亂如麻,恬恬到底是死是活?落雁山下那條路上,什麼都能打掃乾淨,只有深滲入土的鮮血無法清除,那麼多濃的血腥味,那麼多的血,恬恬……五皇子心裡一陣劇痛,手從額頭落到胸前,牙間嘶嘶抽了口氣,不能再想了,那報信的神秘人說恬恬是被人劫持,那必定是被人劫持,自己不能多想!
五皇子的手落到床上,無意識的在空空的另一邊摸來摸去,恬恬這會兒怎麼樣了?睡著了沒有?她比自己心思重,怎麼能睡得著?她在哪兒呢?五皇子越想越亂,肯定是老四劫走了她,五皇子摸著被子的手攥成了拳頭,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他三媒六聘的娶她,她也不會嫁給他的麼?!他就不知道什麼叫放手?他不知道,他就要打的他知道!五皇子錯著牙,用力捶在床板上。
“來人,請管先生過來說話!”五皇子‘呼’的坐起來,厲聲吩咐道,瓔珞一直守在外間,聽到吩咐,急忙答應一聲,急出門叫了兩個穩妥的婆子去請管透過來。
屋裡,五皇子已經拖上鞋下床,擺手屏退進來侍候的瓔珞,隨手拿了件鬥蓬裹上,邊走邊吩咐道:“請管先生到廂房,去叫熊嬤嬤進來侍候。”瓔珞答應一聲退下,五皇子跨出上房,緊了緊鬥蓬,站在廊下仰頭看著圓了又缺的月亮,心裡的痠痛無以言表。
從那天起,這個院子,這個府邸就空空落落了,空的讓他彷徨無依、四下無靠,五皇子用力緊了緊鬥蓬,低下頭沿著走廊一步步往前踱,他頭一回見她是什麼時候?不是在東陽郡王府別莊,他之前肯定見過她,那天他跑上小山,她往下跑,回眸一笑是那樣熟悉,他肯定之前也見過她,不過想不起來了而已。五皇子漫騰無邊的想著往事,他和她總能碰到一起,每回巧遇到她,他都莫名的興奮好些天,興奮到總想找人說一說每一個細節……
她嫁給了自己,五皇子停在廂房門口,嘴角隱隱露出絲笑意,他從沒敢想過的事,他興奮而暈,一路頭重腳輕暈到成親,五皇子抬手拍了拍廊柱,繼續往前踱步,他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在那個皇族、在這個世間孤獨無依的?已經記不得了,五皇子挨個拍著廊柱,當初聽說她居然接手這府邸修繕之事,他莫名的打心底妥帖舒暢,他信任她,五皇子腳下頓了頓,他無法理清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信任她,也許是因為她跟他說的那些赤誠之極的話?因為她對他從不掩飾?還是因為,他跟她的緣份?
五皇子轉了圈又站回到廂房門口,轉頭看著暈暗的上房,心裡一陣悲愴痛楚猛衝上來,直衝的他鼻子痠痛,眼淚奪眶而出,沒有了她,這裡是屋子,不是家了。
“五爺。”管通離五皇子幾步遠站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管通身後,熊嬤嬤直直的看著五皇子,五爺這眼淚是為姑娘流的嗎?
“你怎麼沒在這院裡?”五皇子的目光越過管通,看著熊嬤嬤責備道:“王妃不在府裡,你更該用心當差,處處留心,怎麼能不歇在這院裡?”熊嬤嬤心裡一酸,急忙曲膝恭敬認錯:“五爺責的是,是我錯了,這就搬進來。”
“嗯,”五皇子目光落到管通身上道:“進來吧。”說著,轉身進了廂房,管通急忙跟進,熊嬤嬤垂手守在了廂房門口,瓔珞從上房探頭出來,擔憂探問的目光看向熊嬤嬤,熊嬤嬤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沒什麼事,瓔珞縮回去,不大會兒,穿了厚棉衣出來,在廊下拐角處站著聽傳喚。
“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五皇子進了廂房,也不落坐,背手而立冷聲道,管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