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一樣,除去靈魂,身體全變為那個人,隨著他顫動,隨著他操縱,明明快要壞掉,卻又是說不出的愉悅,被他幾番拋上雲端,人都灰飛煙滅了。
真好啊……
這樣子,就可以什麼都不必想,什麼都不必理會,無論是對是錯,心,更不會疼痛如斯。
只要閉上眼,沉淪、沉淪、再沉淪……
美至極樂之巔,她挺起腰身,彷彿瘋狂地死去一般,亮燦的眼眸,變得空洞失神,呆呆注視上方,是他的臉容,呈現著一片足以溺死人的柔情。
小樓外,雨聲淅瀝,嘀嘀嗒嗒敲在青簷上,宛然伊人的長淚歌,湊著一段悽悒幽綿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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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拂曉,白霧甚濃,深處,漸漸化出一抹人影。
慕勉正欲推開房門,卻聽一道女聲破空傳來:“小師妹今日起得好早啊,還是說,昨晚你一夜未歸?”
畢雁紅好整以暇地牆角里走出來,就像捉到耗子尾巴的貓咪,一臉奸猾得意。
慕勉面無表情,慢慢抽回正要推開門的手。
畢雁紅見她未束髮帶,一頭青絲光滑得如黑緞子般,烏壓壓地覆了滿肩,衣際間折著雨露瑩光,襯得那本就有點失去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到近乎詭異,令畢雁紅不由自主聯想到動輒在山間徘徊的孤魂野鬼,心下竟冷不丁打個寒戰。
“畢師姐有什麼事?”慕勉淡淡地問,聲音像一縷嫋煙,彌散在霧氣之中。
畢雁紅聞言,就跟給自己壯膽似的,扯高了嗓門:“你說,你一晚上去了哪裡?”
慕勉言簡意賅道:“我的事與畢師姐無關。”
畢雁紅目睹她要走,下意識伸手阻攔,暗施內力,隱隱生風,慕勉迅速閃避,一時間,彼此各不相讓,轉眼已交手四五招。
“出什麼事了?”她們這一打不要緊,驚動了方秀宜,她迷迷糊糊地推開門,看到二人正一左一右僵持原地。
“畢師姐,慕師妹……你們……”她頓時睏意全無,面對慕勉,臉上的擔憂轉化欣喜,“慕師妹,你沒事吧,昨天你那個樣子……”
畢雁紅冷笑一聲:“小師妹脾氣真是暴躁,師姐我好心問一句,她倒動起手來了。”
對於她的惡人先告狀,慕勉懶得駁斥。
畢雁紅又道:“師父與師兄昨日有事去了都城,而你也不知道慌慌張張地跑到哪裡去了,按照谷中規矩,本門弟子如無緣由,擅自徹夜不歸,就該受到懲罰。小師妹,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剛剛才回來的吧?”
方秀宜一驚,想慕勉昨日神情慌亂地離去,心裡一直擔憂不已,只是等到晚上,自己反而昏昏沉沉地睡著,並不曉得慕勉夜不歸宿的事。
這回畢雁紅將她逮了個正著,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小師妹,你自己倒是說說看,這一晚上,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去了?”
慕勉低著頭,一言不發。
方秀宜察覺她精神委頹,又瞧畢雁紅一臉的幸災樂禍,忙替其開口:“慕師妹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麼急事,一時來不及說,並非像畢師姐想的那樣……”
畢雁紅嗤地一笑:“你怎麼知道她有急事?這兩年她連家都不肯回,你怎麼就肯定她不是耐不住寂寞,私下跑去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畢師姐!”方秀宜聽她說得委實過分,也忍不住嚷出聲。
畢雁紅不以為然:“總之,等師父回來,我看她怎麼解釋!”
方秀宜望向前方,突然一驚:“紀師兄……”
聽到這三個字,慕勉恍若觸電般,胸口砰地一跳,旋即抬起頭。
紀展巖一襲天青長衫,從薄霧處走來,緩緩站在她們面前。
畢雁紅也是大感意外,瞠目結舌:“紀師兄,你不是跟師父在……”
紀展巖打手勢:“師父有交待,讓我陪同慕師妹先行回來,昨晚,慕師妹跟我在一起。”
慕勉聽他居然編造謊言,來為自己解圍,心內更覺泡在壇醋裡,酸澀不堪。
“原、原來是這樣啊。” 聞言是師父的交待,畢雁紅態度大變,不敢再問,心有不甘地瞥了慕勉一眼,訕訕離去。
方秀宜同樣信以為真,鬆口氣,笑著道:“慕師妹,你沒事就好。”
慕勉道:“方師姐,害你替我擔心了。”
方秀宜看出他們二人有話要談,便知趣地藉故走掉。
慕勉甫進屋,就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紀展巖扳過她背對的身體,認真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