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來的元寶、白紙,口中唸唸有詞,為的是不被夏季的毒蟲叮咬。
幾人連擠帶擁地終於到山雲廟燒完了香,下山後,看著路邊擺開的地攤連綿不絕,賣什麼零七八碎的小玩意都有,畢雁紅到一處賣胭脂水粉的攤位前,輪流試著胭脂,方秀宜被旁邊的首飾攤吸引,小商販口舌如簧,先是說那玉鐲質地好,又說她戴那個簪子好看,害得方秀宜買也不是,不買也不是,只聽著小商販口沫橫飛,自己則陣陣臉紅。
慕勉站在一旁等待,對於周圍的吆喝叫賣,完全不感興趣,前方小男孩拉著小女孩穿行在人潮裡,可是由於太過擁擠,女孩被不小心撞倒,男孩趕緊扶她起來,撣了撣她身上的灰塵問:“摔疼哪裡沒有?”
女孩搖搖頭,心急地道:“哥哥,舞獅就快開始了,我們快點去吧。”
男孩疼愛地摸下她的頭,這回將她的小手牽得緊緊的,二條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慕勉出了神地望著,那一刻,她的眼前似乎出現小時候——慕沚白衣勝雪,拉著她在園中奔跑的情景。那種想忘又忘不掉的痛,像是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被血淋淋地揭開,喉嚨裡湧上酸澀的味道,宛如黃連在口,眼角都在微微脹澀。
紀展巖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她滿臉平靜,只是眸角連帶眉梢,在陽光下仍舊隱現出黯淡殘傷,想到這一路,她雖不時微笑,可是笑容,從未真正抵達到她的眼中。
至今,紀展巖依然記憶猶新,當年那個笑得明媚幾奪日月之光的女子,是在,提起慕沚的時候。
但究竟從何時起,現在的她,已經遺失了那樣的笑容。
慕勉終於收回視線,側過臉,正巧碰上他探尋的目光,微一詫異:“師兄,你怎麼也站在這裡?”接著恍然,“原來你不喜歡逛街嗎?”
紀展巖勾下唇角,不置可否。
過會兒,畢雁紅與方秀宜趕了回來,畢雁紅買了幾盒胭脂水粉,方秀宜經不住小商販的再三推薦,終於買下一隻玉鐲,卻要送給慕勉。
慕勉不解:“方師姐,你這是……”
方秀宜坦然笑道:“我瞧這鐲子質地不錯,就買下來了,你肌膚白,戴上肯定要比我好看許多,師妹,你就收下吧。”
她態度堅持誠懇,慕勉不好拒絕,含笑謝過。
幾人又逛了一路,肚子開始咕嚕作響,畢雁紅興奮地指向前方一家酒樓:“聽說廣聚齋的荷葉包雞十分出名,咱們就去那裡吃吧。”
廣聚齋可說是當地門面最大的酒樓,離山雲廟又地處不遠,此時正值晌午人多之際,周圍大大小小的飯鋪酒肆都坐滿了賓客,就連廣聚齋的散堂裡也座無虛席,如果非要找個位置,就得跟其他人拼成一桌。畢雁紅自然不願,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四人只好站在門口等位置。
一輛精緻的四輪馬車停下來,店小二光是瞧拉車的兩匹黑馬,高大健美,油光鋥亮,即知車主身份非同一般,趕忙笑著迎了上去。
下車的先是一名冷麵男子,抬手就丟了一塊碎銀過去:“我家公子已經訂了位。”
店小二簡直笑得合不攏嘴,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幾位快請進,快請進。”
“真是勢利眼……”畢雁紅想那店小二剛剛還愛答不理的模樣,此刻倒變得殷勤諂媚,便氣得暗地裡咬牙。
當車簾掀開,從內走出一位貴介公子,慕勉不經意一睨,剎時心咯噔一響,可惜想躲已經來不及,對方也發現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蕭亦親的霸王票!
謝謝nini親的霸王票!
興奮得一陣狂嗷……
☆、面相
店小二正要引領二人進入,孰料畢雁紅擋在跟前:“你不是說位置都滿了嗎?怎麼他們就有位置?”
她面色不善,店小二隻好咯咯一笑:“姑娘有所不知,散堂的位置的確都滿了,這位公子訂的是單獨廂房。”
“既然有單獨的廂房,你怎麼不早說!”畢雁紅一生就恨被人看不起,挑高眉頭,正準備包下一間廂房,又聽那店小二客客氣氣地道,“姑娘實在抱歉,眼下的廂房,也已經全部坐滿了。”
“那他……”畢雁紅氣得結巴。
店小二皮見她一臉氣急敗壞,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訂得可是本店的天字一號房。”
畢雁紅語塞,這才拿眼去瞅他背後之人,卻見那人身量高挑,年約二十上下,髮束紫玉珠冠,穿著一件華貴異常的深紫綢袍,濃眉如墨,粉唇微揚,容貌自是美不可喻,尤其是那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