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先走的,他就在身後看著,她能夠感受到他的視線,可是她也知道,你視線裡面沒有半分的留戀。
她偏著頭,看著車窗外面匆匆而過的精緻,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這一片區,每次上班下班,她都和陸晨安坐在車裡面看過。可是現在,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不是陸晨安。
手背上突然一暖,秦悅歆眨了眨眼,連忙從包包裡面拿出紙巾,將眼淚抹乾淨。
車廂裡面放著平和的音樂,她的情緒一點點地平靜下來。
她想起來,自己真的是欠了許淮南一頓飯。
“許先生,我們去——”
她側過頭,才發現許淮南正在講電話,聽到她的聲音,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跟電話裡面的人說了一句:“我掛了。”
說著,就真的掛了。
電話那端的許盛還沒把話說完,許淮南就把電話掛了。
許盛有點兒鬱結,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剛才那聲音,是個女的,而這個女的,似乎還不陌生。
許盛覺得自己的堂哥這幾個月突然之間就開竅了,這副駕駛上都已經坐了女人了。他想了想,得趕緊打個電話給姨媽,手剛按了號碼,想起上一次的教訓,許盛還是訕訕地放下了手機。
他覺得,自己還是少管閒事吧,畢竟他打不過許淮南。
秦悅歆看著許淮南有些尷尬,她沒想到他在打電話,見他直接掛了電話,她臉上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許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許淮南將耳朵上的藍芽摘了下來,然後側頭看了她一眼:“你剛才想說什麼?”
他的語氣有些涼,只是秦悅歆已經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有些尷尬,自己剛才那麼突兀地出聲。
見他似乎並不在意剛才的事情,秦悅歆才笑了笑,“去世貿那邊吧,我請許先生吃頓飯。”
秦悅歆這個時候笑起來真的是有點兒嚇人,前面正好是紅燈,車子停下來,許淮南正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哭過,眼睛有些浮腫,臉上的妝容已經掉了,被眼淚沖刷了之後,那些脂粉在臉上,顯得她十分的狼狽。
他眉頭動了動,伸手翻了一包溼巾給她:“我想,你可能需要擦擦臉。”
她一愣,低頭看著他手上的溼巾,怔怔地接過,然後從包包裡面拿出小鏡子。
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的時候,秦悅歆整個人有些發僵。
裡面的秦悅歆真的是狼狽至極了,她想到身旁的許淮南竟然看著她這樣的一張臉看了一路,她有些難堪,也有些歉意,最後卻還是被那些壓著難受衝潰:“對不起,嚇到你了,許先生。”
綠燈亮起來,許淮南啟動了車子,卻沒有說話。
秦悅歆看著他冷冽的側臉,嘴唇動了動,最後閉著眼睛靠在那背椅上,細聲地開口將心口的疤重新剜了一次:“我今天離婚了,所以,可能有些失態。”
許淮南的手微微一滯,偏頭看向她:“我不會安慰人。”
這樣直接又高冷的回答,秦悅歆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沒關係,反正這種事情,關鍵的還是看自己,旁人安慰,也沒什麼用。”
他又看了她一眼,毫無情緒的眼眸裡面難得閃過幾分讚賞,然後車子停了下來:“到了。”
她有些怔忪,看向窗外,世貿那棟熟悉的建築就這樣印入眼簾。
她側頭看著許淮南笑了笑,這一次,她已經清醒過來了,手微微一按,輕易地就將安全帶解開。
走下車的時候,她禁不住眯了眯眼,流過眼淚的眼睛能騙過所有人,卻騙不過太陽。
直直地這麼一照,她就受不住地眯起了眼。
許淮南已經下了車了,走到她的身側,隔著半米的距離看著她:“秦小姐,想吃什麼?”
她隨意指了一家店,許淮南什麼都沒有說,一路和她一起走了過去。
許淮南說不會安慰人,他真的不會安慰人。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在那餐桌上,誰也不開口,秦悅歆低著頭,被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那無名指上的戒指痕還很清晰。
她低頭看著,竟又覺得難受起來。
“先生、小姐,你們好,這是你們點的菲力牛扒。”
侍者的聲音將她拉了回來,她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許淮南笑了笑。
他抬頭看著她,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秦小姐,在我面前,你不必勉強自己笑。”
她嘴角的笑容一點點地僵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