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像是那被風一點點吹乾的水泥一樣。
秦悅歆低頭看著自己跟前吱吱地冒著香氣的牛扒:“對不起。”
這一次,她沒有再笑。
許淮南看著跟前的秦悅歆,她低著頭,大半張臉擋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雙手執著刀叉很認真地切著自己跟前的牛扒。
可是她那麼認真,那盤子裡面的牛扒卻讓她切得十分的凌亂。
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靜靜地低頭切著自己跟前的牛扒。
兩個人的沉默讓周圍的人覺得有些奇怪,有人忍不住看過來,有人忍不住在私底下議論兩個人是不是在說分手的情侶。
秦悅歆卻像是什麼都聽不到,叉著切得有些凌亂的牛扒一塊塊地放進自己的嘴裡面。
黑椒濃郁的味道,可是放在她的口裡面,第一次這麼的索然無味。
她一口口地咀嚼著,吃得不慢不快,臉上的表情慼慼,雖然臉上的淚痕已經不見了,可是那被擦掉的妝容沒了之後,那一張臉顯得越發的蒼白。
旁邊桌有人在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的,可是就這麼一點兒的地方,想聽不清楚都有點兒困難。
“哎,你聽說了嗎,陸家的那個三少,聽說沒有瘸,腿好了!現在能走路了!”
“是嗎?就是那個,為了妻子將自己的堂妹告上法庭的陸少嗎?”
“是他啦!以前還說可惜他瘸了,不然簡直就是全世界女人都想嫁的男人,現在好了,人家真的腿不瘸了。”
“你怎麼知道的?”
“哎哎哎,就剛才啊,微博上有他的影片,不過聽說他——”
陸晨安,陸晨安。
逃到哪裡都逃不開陸晨安,秦悅歆終於忍不住了,把手上的刀叉放下,抬頭看了一眼許淮南:“抱歉,我上個洗手間。”
她說得飛快,也跑得飛快。
許淮南看著她的背影,眉頭難得一皺,視線落到對面她的餐盤上,那上面的牛扒已經吃了一半了,可是黑椒汁卻全部都沒有了。
旁邊桌的兩個女人還在討論陸晨安的事情,他無意偷聽,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
“他說了,他已經跟他的太太離婚了。”
“唉,這男人啊,瘸的時候就是個護妻狂魔,現在沒事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老婆先離婚,我都要懷疑這個陸晨安到底愛沒愛過他老婆。”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她的思緒清晰無比,抬起頭,鏡子裡面的女人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只是蒼白的臉色看著有些滲人。
秦悅歆在洗漱臺前站了半響,直到身後有人過來洗手,她才轉身離開。
剛才的那一捧水讓她清醒無比,腳下的步伐不緊不慢,一步步地重新走回去。
卻沒有想到,許淮南已經站在門口了。見她回來,他點了點頭,卻沒什麼表情變化:“我送你回去。”
秦悅歆皺著眉:“許先生,這應該是我——”
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直接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不習慣讓女士埋單。”
她今天耗了太多的精力了,聽到他的這句話,也沒有過多的反駁,只是哽咽著聲音開口:“好,謝謝你了,許先生。”
她沒有再糾結,跟著他一步步轉身進了電梯。
走到一樓的時候,那懸空的的電子螢幕,陸晨安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上面,還有那沒有辦法躲避的話,一字一句地傳來:“第一,我的雙腿已經好了;第二,我和我的太太秦悅歆今天已經登記離婚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陸晨安穿著今天和她去離婚是的白色西裝,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好看的桃花眼裡面帶著幾分倨傲。
他就那麼長身玉立地在螢幕裡面出現,英俊的、帥氣的、意氣風發得讓她幾乎有些不認識。
許淮南看著她微微顫著的雙唇,不禁開口叫了她一聲:“秦悅歆。”
秦悅歆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我沒事。”
我沒事,就是心有點痛。
沒有人開口的車廂靜謐得很,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解安全帶,推門然後下車。
卻沒有想到一旁的許淮南突然之間伸手將她拉住:“秦悅歆。”
她側頭看著他,有些不解,忍在喉嚨裡面的堵塞讓她的聲音十分的嘶啞:“怎麼了?”
“想去江邊吹吹風嗎?”
她想說不必了,可是視線落在他冷硬的臉上,最後點了點頭。
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