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耳釘之後,經理很爽快地給了一個超過他想象的價格。
父親住院的費用……有了。
街上,圓形的路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昏黃的光暈,將首爾照出另一番光怪陸離的模樣。
姜允烈緊緊攥著口袋裡的錢,恍恍惚惚走在首爾熱鬧的街頭。
終於,連最後一點溫暖也離開了他。
人群中,突然起了騷動,有人竟然在大街上搶奪財物。
姜允烈立刻衝了上去……於是,他的人生也就此發生了改變。
成為藝人的姜允烈每天都過得意外地充實,因為,只有不停地忙碌才可以……什麼都不去想。
每個月他都會按時把錢打到李秀的卡上,終於不用再為醫療費發愁了,李秀還說起似乎想讓正修和正恩留學,她說,家裡的重擔怎麼能讓長子姜允烈一個人扛呢,等正修和正恩曲國外讀完大學就可以幫他分擔了。
真情或許虛意,姜允烈已經不想分辨,淡淡地微笑,他對李秀的提議都說“好。”
某一天,他路過ANGE GARDIEN的櫥窗,怔怔看了許久,身為經紀人的安叔在事後便送了他一枚耳釘,菱形的切割,安叔說,這是送他的禮物,ANGE GARDIEN——守護的意思。
姜允烈感激地看著眼前這個老人,他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著他。
這世界上還有誰……還有誰真的在乎過他?
曲暖,她……有過嗎?
☆、十七(1)
天色漸暗,道邊的霓虹開始一盞一盞閃爍起來,曲暖手裡緊緊攥著通行證,反反覆覆在那條街上來回走著。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擦身而過的男人和女人們,茫茫人海中你是否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以願意為他萬水千山。
曲暖推開病房的時候姜允烈似乎已經睡著了,背對著門,身體微微蜷側著,嬰兒的姿態,有人說這樣的姿勢是一種缺乏安全感自我保護的姿態。
姜允烈……一直都很孤單吧?
曲暖將腳步放得很輕很輕,默默走到床前,靜靜看著床上的人,月光透過窗戶拂過他的眼角眉梢,即便睡著的時候也是微微蹙起眉頭的樣子。
心,沒有由來地一痛。
很多時候,都是在有意識地閃避他的目光,此刻,終於可以這樣細細看著他,躲在黑暗裡,看著被月光溫柔浸潤的他。
萬丈紅塵裡的片片碎影,突然,就如此猝防不及呼嘯而來。
曾經,星空下溫柔微笑的他,用沙沙的嗓音只為她一個人唱歌的他,抱著練習本被乖乖懲罰的他,隔著炫目燈光和喧囂的人群從舞臺上與她目光相接的他……
不知道這樣痴痴看了多久,直到一聲低啞的嗓音響起。
“你……來了。”他剋制情緒,問得平淡。
“恩。”慌亂之後,她竟發覺可以應得坦然。
因為她的來到,姜允烈便從床上坐起,口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我其實沒什麼事,只是一些扯傷,不嚴重,比起以前練舞的時候……”
他居然會不知不覺跟她說起以前,說起那些辛苦的日子,也曾有過的委屈,也曾偷偷落下的淚,這些是他從不願意對人言的事……
窗外,夜風微涼,他把那些過往描述得輕薄,卻依然聽得她心頭酸澀。終於,曲暖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落在姜允烈乾淨的白色襯衣上。緩緩攬過,將她圈在胸前,那些微妙的情愫終於瘋狂蔓延開來,鋪天蓋地。
這次,不會再傻傻問她為什麼會如此,不會再問那些眼淚到底是為誰在流,是不想問,或是不必問。
情至深處,心照不宣。
“想去一個地方。”曲暖把頭埋在姜允烈身前,頗有些撒嬌地說。
“好。”沒有猶疑,他應得乾脆。
作為一個明星的基本質素就是能高效地甩開狗仔隊,所以,對於逃出醫院這種事姜允烈簡直就是駕輕就熟。
從消防樓梯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看著身邊的姜允烈,曲暖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得撲通撲通。
月黑風高,似乎……正適合錦衣夜行。
換上黑色棒球外套的姜允烈帥氣得不像樣子,今夜,他微微笑起的眼睛就像此刻的星星一般格外閃亮,即便帶著大大的口罩和低低的鴨舌帽都還是能讓人移不開目光。
S市,向來被稱作不夜城。
繁華的商業街區,一座拔地而起巨大的摩天輪直插天際,在七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