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出嫁,陳霜降還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陳世友要跟她說這樣的話,是純粹偏愛呢,還是想著保全這最後一個呢?
“從前的時候你娘還是挺好的,只是你阿嫲她……”陳世友坐到門檻上隨手揀了塊石頭在地上磕了幾下,然後說起來了往事。
只有在陳家村這裡,奶奶有個很特別的稱呼阿嫲,因為一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姓陳或多或少的難免有點親戚關係,所以無論哪一個都是嬸嬸嫂嫂阿嫲的,再加上阿嫲跟陳世友家一直不親,陳霜降到懂事很久之後才知道這一個阿嫲就是那一個阿嫲,是陳世友的親孃,陳霜降的親阿嫲。
因為陳世友家有四個丫頭,只有一個小子,似乎是讓很有點重男輕女的阿嫲很不高興,平常基本都沒來往,雖然幾乎房子是前後挨著沒有多少路程。
陳霜降對於這個阿嫲的比較深刻的印象,就是五歲那一次曬穀子的事情,因為是夏天,天氣變化無常,早上還是晴空萬里無雲的,等到下午就是陰雲密佈天雷陣陣,下起了雷陣雨。陳家裡當時就只有陳霜降一個,嚇得她趕緊衝出來收穀子。
只是時間緊,陳霜降年紀又小力氣小,這一地的穀子哪裡來得及收,無奈之下,收了一半另一半來不及收只能堆到一堆,找了油布紙蓋上,聽著雨噼裡啪啦地往上面砸。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沒下多久就放晴了,陳霜降正在看著被滲溼的穀子愁,忽然就看到剛幫兩個孫子家收完衣服的阿嫲,施施然地走過來,帶著笑問陳霜降:“下雨了,要不我幫你收穀子。”
太陽都出來老大了,才說幫著收穀子,這安的是什麼居心?陳霜降心眼小,這個仇一直記恨到現在,反正說到阿嫲就沒有什麼好臉色,在這一點上陳家小孩幾乎都是同樣的看法,對於這一個阿嫲沒一個有好氣的。
陳世友還是很孝順的,逢年過節的銀錢東西從來都沒有少過,更是從來沒說過長輩的是非,這還是頭一次跟陳霜降說起這些事情。
最早生了女兒的時候,楊氏還是很歡喜的,只是陳家阿嫲異常失望,連月子都沒有來幫手,等陳採秋出生的時候,楊氏更是平白受了陳阿嫲無數的白氣,氣的她跟陳阿嫲大吵了幾次,算是徹底地翻了臉,只是這兒子似乎也成了楊氏的一塊心病,不知不覺中居然變成了現在這麼個模樣。
在那一段時間內楊氏受了陳阿嫲很多的氣,後來分了家才算是好過一點,對於楊氏陳世友還是很有點愧疚的,大部分的時候還是表示很容忍的,只是沒有想到楊氏這壞脾氣會越演越烈,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是爹沒用,爹對不起你們,爹讓你們受苦了!”
說著說著,陳世友那麼一個大男人居然捂著眼睛難過地想哭,陳霜降看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仔細想想似乎還真跟陳世友說的一樣,這一個父親似乎是真的太沒用了一點,要是他能再發奮一點賺錢,陳家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要是他能再強硬一點拒絕,無論是做工還是繡花什麼的,陳霜降都是願意去幹的,錢賺的雖然慢,但是總不至於到賣女的地步。
第二十一章:遭嘲笑金寶討要
雖然一直反對,但是無論哪一次,陳世友畢竟從來沒有阻止過不是,對於這幾個女兒陳世友也沒有他表現的那麼疼愛吧。對於這些事情,陳霜降只是有一種朦朧的感覺,看著陳世友捂著臉難受的樣子,陳霜降只覺得西北風吹的猛,吹得心都有點寒了。
“既然不待見,當初問什麼害要生我們下來,一把掐死了,豈不是大家都清淨……”陳霜降最後的這一句話說的很輕,輕得連在一邊哭的陳世友似乎都沒有聽見一樣。
本來打算是在家裡住上一夜第二天大早才回去,但是之後陳採春又跟楊氏拌嘴起來,楊氏吵不過陳採春,就遷怒上了陳霜降,嫌她帶回來的月錢太少,直接就罵上了。
陳採春手快,趕緊拉了陳霜降出去,然後推她:“小妹還是走吧,呆這裡平白受氣。”
陳霜降覺得也是,在這裡再待著指不定楊氏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於是就點了點頭,把自個剛才藏起來的銀錢都掏了出來,塞給陳採春,說:“三姐留著傍身也好,別叫娘知道了。”
“你也別太為難自個,有空我會去看你的,沒事你就少回來,省的受氣。”陳採春也沒有多推辭就收下了,拉著陳霜降黯然地嘆氣了一會,最後才交待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多小心,凡事多長一個心眼,別得罪人去了。”
本來還以為陳霜降會在家裡住上一晚,但是那天下午陳霜降就匆匆回到了何家,周嫂子本來覺得有些奇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