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安慰,有些事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發生,水到渠成,像是被一隻透明的大手所安排一般。不信神的人會覺得奇妙,信神的人便知道是命運了。
我拿好了雞和老太太回了家,卻驚然發現家裡的柴都被劈好,水缸裡的水已經滿了,剛剛著急走時沒來得及洗的碗筷已經乾乾淨淨放在碗櫃上。而阿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胸脯微微起伏著,似乎在喘著粗氣。我忙走過去搖搖他:“阿正,不是叫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嗎?”
他迷茫睜開雙眼,似乎習慣似的忙跪好,我忙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有些搖晃的身體扶住,有些生氣低聲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傷口弄破了怎麼辦?我可沒那麼好心,以後再這樣,不給你治了。”
阿正低低垂下頭:“我知錯了。”
我陰沉道:“你哪裡還知道錯啊?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然後以為認個錯就一了百了了是吧?沒這麼便宜的事兒。”
“你別對他那麼兇,他是好心啊。”老太太總是很護著阿正,說完又馬上對阿正噓寒問暖,“好孩子啊,你辛苦了,有沒有傷到啊?讓婆婆幫你看看。”
阿正忙向婆婆解釋,似乎很怕婆婆責怪我:“我沒事,婆婆,您放心,我一切都好。她沒有對我兇,她是關心我,為我好。”
婆婆笑笑也不好說什麼,我忙把阿正拉起來送進房間裡,再把他推到床上。一邊推一邊小聲說:“阿正你這幾天就乖乖養傷,別再出狀況陷害我了。你現在是傷者,弱風扶柳,容易引起人同情心一些。我稍微對你說話重一點都會被罵,我現在是不敢欺負你了。”
他低頭說慢慢說道:“就算你想欺負我,我也很高興。”
我調侃了一句,“怎麼?跟二王子那痞子學壞了,也會哄人女孩開心?”
“不是哄,我是認真的。你心裡不高興,打我罵我出氣都行。我會很樂意去接受。你放心,我不會讓婆婆知道的。”他躺在床上看著我,說得極其認真,不像是開玩笑。或許,他看出來我的臉色不好,所以,他以為我打他之後能開心一些。或許,王府的人都是這種思維模式,不管奴隸有沒有做錯事,只要主人們心情不好,都可以拿奴隸打罵出氣。
我突然懂了阿正的意思了:他剛剛這麼拼命幹活,是怕被嫌棄,怕被說成沒用。而現在,他又找到了自己的新用途:那就是可以當氣包,讓我打罵出氣。
我勒個去,他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 【番外】白痴傳(1)
白痴傳
黑暗重視暗喻著恐怖,而連綿百年的黑暗是透徹到骨頭裡的恐懼。而白色代表光明,光明有時候卻會亮得刺眼,但我太需要光芒了,像是一百年沒喝過水一般,對白色充滿了嚮往。
也許是這個原因,我在第一眼看到身穿白衣的她,就深深愛上了。
後來,我心中漸漸明朗,她太清高了,她不愛我,她誰都不愛,高傲到令人不可理喻的地步。
我還記那天我一百年的刑滿釋放,從第五層地獄出來的時候,她那一襲白衣所帶給我的震撼:她背對著我,若黑瀑一般的長髮及腰,身材窈窕高挑,似乎從體內透出雪白的光芒,一種莫名的安詳氣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我慢慢走近,她微微一側臉看向我,我當時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屏住了呼吸,嘴巴微張,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美得驚心動魄。
她懶懶地搭著一雙黑寶石般的秀眼,黑綢一般的睫毛覆扇於幽深的眸子前,肌膚晶瑩剔透,面板似乎是半透明狀態,似乎有明亮而溫暖光線從面板溢位。她拿細細的嘴唇帶著一小抹嫣紅,輕輕闔著,雙眉舒展,卻似乎在深處流露出一絲憂鬱。
她的眼睛對著我一須臾,又悠悠垂下,繼而用乾淨而緩慢的語調極有禮貌慢慢籲出幾個字來:“你是‘歧’?”
“是,”我馬上回答,大禹治水之前的那個年代,很多人的名字都是一個字,只有望族才有姓,我在當人的時候是沒身份沒地位的普通人,自然只有簡易的一個字。
她緩緩別過頭去,慢慢向前走動,她身上的清雅白衣很美地拖在地上,婀娜地邁著羅步,雖然毫不用心,但每個動作和細節都自然而然優雅到極致,似乎是天生便是和優雅一起生著的人。
她一邊走一邊緩緩啟口道:“冥王府的白無常總管讓我領你去冥王府報道,他說,你以後我和你是搭檔。”
“是嗎?”我儘量壓制住興奮。能和這麼一個美女搭檔,我心中暗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