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3 / 4)

人來生亂。

他防著的人不外乎就是野夫和範寶和了,可野夫現在真的是沒空進得宮裡給皇帝生亂,眼看快要入冬時候了,他要替穆清將過冬的錢財東西送到流鬼去,順便將手裡這些東西從關外換成銀兩,這是這兩年他慣常乾的。

“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秋風蕭瑟,雖不入骨,卻也讓人心頭生涼,天將將亮,當鋪外面已經拉起了一支商隊,野夫站在隊尾,福伯給他理理衣服叮囑他一路小心。

福伯向來是個和氣的人,野夫雖是話少沉默,可往日裡商隊每回要走時候,總有個披著大氅的身影站在晨曦初露東方欲曉地方,端莊沉靜,素手一一拂過每個人肩膀,叮囑他們萬事當心,若是有劫財的,便是讓他劫去罷,性命最是要緊。

今日這回讓人心安的聲音不再,野夫格外沉默,福伯雖一如往常,然這麼許多人裡,終究是有些蕭索冷清之意。

“走罷。”待天大亮城門一開時候,野夫一揮手,打前的馬車緩緩開始動彈,福伯看著商隊緩緩往前,有種他們這攤子要散的感覺。

野夫一行商隊,從京城出發,途經河潢到敦煌,敦煌分兩路,一路往樓蘭,莎車最後到搭大月氏,一路往交河大宛最後到大秦,大秦和大月氏這裡便是現下三國交界地方,這裡無番屬無王朝,正是天下最大的集市,互市,這裡有著天下最興盛的貿易市場,所到之人無論攜帶什麼,無論想要什麼,在這裡都能交換出去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然這回因為黃淮河潢發大水,野夫一行不得不改道而行,從京城出發,這回他們要經過西夏回紇兩國,若是西夏不讓行,便要取道遼國,一路兇險,然不得不走,穆清在宮裡生死未卜,這一行是她還未出事之前就定下的,走完這一遭,兩人將蕭家人安頓好,便是要伺機出宮遠走高飛。

野夫跟在車隊後面,緩緩從西城門出去,西城門正好投了將將升起的陽光,那陽光照在野夫後背隱隱便生出一圈光暈來,福伯送他們到城門口,看野夫身影從城門口一點點消失,最後終被來來回回百姓的喧囂淹沒,長嘆一口氣,福伯也便低頭往回走了。

野夫原本是要趕在入冬之前將錢財物事送到流鬼的,然等流鬼的蕭家人得到東西時候已經是深冬,來的人也並不是野夫。

且說眼下前朝依舊是因為發大水的事情焦頭爛額,皇帝日夜鎮守在垂拱殿裡指揮著各處的救災,倦勤殿裡也依舊是無聲,只殿外的守衛依舊一層一層,進出殿的掌事宮女小心翼翼,穆清依舊沒醒來,皇帝每日裡有空了,就來坐上一坐,沒空了也就不來,這回他無比耐心,不發瘋也不嚎叫,皇帝首先是個皇帝,其次才是他,皇帝須得掌管天下大事,容不得發瘋與嚎叫。

“皇上,延慶宮裡著人送了蓮子養心湯過來。”皇帝眉頭緊皺正因為國庫漸空的事情發愁,驀地便聽嚴五兒從殿外進來說這話。

“什麼?”皇帝意外,延慶宮的人從未來過前朝。

“皇上,昨日便是初一。”

皇帝回神,這幾日這樣忙,他昨日沒去延慶宮,可沒去就沒去了罷,作何還著人來了垂拱殿,皇帝不耐煩甚。

“皇上,您這兩年每逢初一十五都去延慶宮,回回都去,未曾有一回缺過。”

“是嗎?”皇帝有點發愣,這兩年他竟是每月初一十五都去延慶宮。

嚴五兒垂著腦袋弓腰沒敢說個“是”,看皇帝顏色,便道“奴才去回了延慶宮罷。”

“去吧,朕這幾日忙成這樣,都是一群沒長眼的東西!”皇帝將手裡的摺子翻得嘩啦啦響,然後將好幾本摔下地去,最後依舊忙起來了。

嚴五兒連忙退出殿去,蓮子養心湯是接了,人卻是送走了,也不知延慶宮裡那位又得要怎樣鬧騰一番,哎,也是個可憐人,宮裡呆了兩年了,皇帝是這麼個瘋皇帝,她自己又不爭氣無所出,每日裡也不知是怎麼過活的。

皇帝已經熬了許多日夜,嚴五兒總以為皇帝該是要到睡覺的時候了,再不睡身體怎麼吃得消,可皇帝總是依舊坐在案後,處理著永遠也處理不完的事情。

也不知嚴五兒在哪裡聽過說成大事者首先便是精力好於凡人,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是神志清醒精力旺盛,嚴五兒將這一條合在皇帝是身上,便覺著這話興許是對的。

到了午間時分,皇帝便起身去了倦勤殿,嚴五兒著人將午飯擺在倦勤殿裡,皇帝端了飯碗坐在床榻跟前,邊吃邊跟穆清說今日哪個大臣將摺子寫了近萬字他著人拉出去好一頓打,說嚴五兒這個該死的奴才老是喋喋不休話多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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