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奴才們屏氣斂神皆都是出進無聲不與宮裡旁的人交談,倦勤殿裡他們主子乾的事情萬萬不能叫旁人知道。湊近了穆清看,赫然發現她照著臨摹的那字跡金鉤鐵劃硃筆張狂,彷彿是皇帝的字跡,她近旁攤開的本子也赫然是皇帝批過的各種摺子。
皇帝將朝中韓應麟應付不來的事情交予了穆清,也不算真正交予了穆清,是韓應麟定奪不下來的事情叫穆清定奪了,著韓應麟與她商量,她下筆待他,她下的任何決定都等同於皇帝下的。
穆清初初聽見皇帝這話簡直就要嚇瘋了,連連叫嚷不行險些要逃到殿外去,前朝事務她丁點都不能摻和,原先給先帝處理摺子時候是奔著給給家裡不帶來災禍,奔著給先帝陪葬去的,這時候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摻和皇帝的朝政。
自古女人當政都是國家要亡亦或國運要衰的時候,穆清雖然自己是女人,卻也是根深蒂固的這麼以為,她總覺著皇帝的天下叫她一摻和說不定真的要被女人的陰氣帶衰,遂她恨不能以頭搶地以示自己決計不同意皇帝話語。
“你是這宮裡我唯一願意也相信你能將我的東西打理好的人,我想把我的東西託付給你,就如同我相信你和我養的那些……總之,我出宮後,你便就是我。”皇帝將四處奔逃的人定住這樣道。
穆清簡直要被他的話嚇得魂飛魄散,天下這樣大,天下是皇帝的,她處理不來,可皇帝話說完,她卻是不由抬頭,他五官深刻凌厲還經常面無表情,不發怒時候別人都要以為他心情不好,鮮少有這樣正經認真平和時候,她無言抬頭看他,不知所措。
“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願意替我打理我的東西麼?”他兩眼漆黑,彷彿有旋子能將人吸進去,穆清不由自主彎了下脖頸。
“好囡囡。”皇帝道,湊近了親一口穆清眼睛。
他語氣低沉,還稱呼她如同個小女兒家一樣,穆清心悸,兩人也不過相差兩歲不到,他卻是偶爾像是長她數十歲一樣,他嘴唇貼眼皮時候穆清睫毛撲簌簌一陣輕顫,不由羞赧,咕咕噥噥道“說什麼我同你養的那些狗一樣……”
皇帝笑一聲,將依舊因為白日裡親暱而臉蛋漲紅的人舉著圈著腰間抱起來一些,卻是沒說話,只是那麼抱起來在殿裡走兩步。
穆清攀著他肩頭低頭看他,“做什麼非要裝出比我大多少歲一樣,明明經常混鬧還不如我大。”她一方因為自己要替她監理朝政而慌亂,一方又因為這樣被抱著在地上走而心悸,遂就一通的亂說,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便就心下想什麼說什麼了。
“胡說八道。”皇帝道一句,抱人往榻上走去。
“我心下怕的很,你再這樣多走一會罷。”穆清眼珠子亂轉看著別處同皇帝道一句,她心下慌亂也不會因為在地上多走一會就能安定下來,只是覺得這樣的時刻很好,遂就彆彆扭扭開口。
“怕什麼,我去去就回來。”皇帝話是這樣說,然也就將人往上顛了顛在殿裡轉悠。
及至天黑下來嚴五兒拿來了他要穿的衣服,穆清伺候他穿上送他出殿,皇帝道一句“我去去就回”俯身親穆清一記然後就急急往出走。
“你當心著點啊。”穆清往出走了兩步扶著門框說話,皇帝一回頭,殿裡燭火透亮,穆清穿著粉色夾襖扶門看他,皇帝點頭叫她進去。
倦勤殿本是個荒草長了一人高的冷宮,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成了燈火透亮滿室溫暖的樣子。
三日後,臘月二十五,揚州城淅淅瀝瀝的飄著細雨,早上程序趕集為過年忙活的老百姓一近城門就看見城門上掛了一顆人頭,自高祖時期,城門上掛人頭的事情已經過了百年,經了亂世的人大多已經故去,這一世的人還從未見過城門上懸人頭的事情,遂各個嚇得四處奔逃,後來才聽說那揚州城上掛著的人頭是前太子唯禎的人頭,也不知被誰要了命,聽說眼下正是他的好時候,可惜了而的,英年早逝。
二日後,大理白慶府裡楊幹貞頭顱也被摘去掛在大理城樓上,眾人不由想起幾日前掛在揚州城門上的人頭,自從前太子唯禎作了大理國皇帝楊幹貞的女婿之後,二人合謀想要奪當今皇帝的天下,朝廷正與大理打仗在關鍵時候,也不知誰人將這二人性命都取了一丁點痕跡都不留,也不知是什麼高人,總之看來當今皇上的江山是有高人幫襯守著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皇上已經有近時日都沒有露面了,太醫院院首那裡已經快要被朝臣們踩爛了,更有那大臣想要見皇上還買通了旁的宮裡太監想要給皇上傳個信兒,沒到倦勤殿呢就被守在殿外嚴大總管一通的拳打腳踢給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