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失了蹤跡。陳遊之明白他們必是出事了,然敵暗我明,不敢大張旗鼓的搜尋,只能暗地散開人馬。
夜以繼日,終於查探到是蠻子派人潛入境內把人劫了。他們得了訊息趕到藏匿地,只餘一地血汙,陳府家將屍體橫臥,陳子敬和周堇不見蹤跡。
陳遊之推斷蠻子回邊城的線路,派人一一搜尋,在最隱蔽不易走的一條路上發現了痕跡,他得信追去,從餘黨嘴裡審訊出昨日二人跳崖的訊息。
原來陳子敬會武,被擒時傷了對方好些人,蠻子刀子架在周堇脖子上以其性命相挾,迫使陳子敬放棄抵抗。為防子敬反抗逃跑,蠻子挑斷了他的腳筋。陳子敬周堇安分的做了俘虜,一切配合行事,使他們稍稍放鬆了緊惕。隊伍行進到一處峭壁時,陳子敬不知怎地掙脫了繩索,和駕車人撕戰,爭奪中馬匹撞向崖壁,車廂倒下把子敬腿骨壓斷了,又摔落懸崖。周堇死死抓著陳子敬,才沒讓他和馬車一起掉下去。周遭蠻子眼見要圍過來,周堇走投無路,拖著傷重的陳子敬跳崖了。
崖壁下是河流,跳下未必會死。陳遊之不願放棄任何一絲可能,沿著崖底水流搜尋,在幾公里外找到了他們。整整一夜!他們爬上了岸,可沒人相救,身上全結的冰渣子!
陳子敬已經昏迷,周堇苦苦支撐,直到把“西北將結聯盟來戰”的訊息告訴陳遊之,才敢閉目。
陳遊之一面急救,一面派人速速將訊息報予大營。陳伯軒即刻調整戰略,主動出擊,在聯盟出站前擊潰了敵方士氣。大勝而歸。
等他回來,面對的卻是妻子的死亡和弟弟的殘疾。
為了不被抓住影響陳伯軒,拖累戰事,文弱的周堇在強敵環飼時選擇了跳崖。子敬昏迷了十多天,苟延殘喘的活下來,腿廢了。周堇卻沒能熬住風寒。
陳伯軒黯然疲倦,不想再戰。他把妻主埋葬在陳母陳父墓穴旁邊,便辭官回家,陪伴照顧子敬。聖上幾次三番來陳府探望。用了大半年,子敬才真的從鬼門關走出來。
又半年,到了原定與喬燕歌結婚的日子,陳子敬卻提出退婚。雖說主動退婚,但他還是消沉了許久。
西北聯盟當年潰敗,邊防大定,但無戰神陳伯軒威懾,不兩年西北又蠢蠢欲動。聖上勸陳伯軒回軍中,陳伯軒拒辭。
陳子敬卻振作了精神,接受聖上任命,出任特使,著手查究私鹽一案。他從未開口勸諫哥哥,但行動已說明決心,他不願成為陳伯軒拖累,也不願自怨自艾了此殘生。
陳伯軒終於還是回軍中,臨行把遊之留在了子敬身邊。
再然後,陳子敬查到一些私鹽案線索,定下謀劃佈局,出任平春縣令。
遇到我。
陳伯軒平靜的講述,談及生死也無波瀾。聽的人卻能感受到他沉重。
默默傾聽,陳伯軒一席話補全了我對陳府、對陳子敬的認知。這些事情,依陳子敬性格,恐怕不會主動說起。
陳伯軒望著燈芯陷入回憶中,忘了言語,好一會才道:“我陳氏一門忠於國家百姓,我的父親母親妻子都為國家犧牲!通敵叛國指控荒謬至極。我早向聖上寫過密信稟告重新佈置邊防事宜,此次回來把新邊防圖交給聖上,誓要查出內鬼。”
“有眉目了麼?”我問。
“子敬在辦。我明日一早就要回西北了。”他轉身面向我,“我瞭解弟弟,他對你不若尋常。今日告訴你這些……”少見的,他猶豫了。
“我知道的。”我接過話,忽而慚愧。說起來,我和虞朝成千上萬的青年人沒甚麼區別,活著罷了,如今陳伯軒為我揭開了謎底。想要變得優秀,想站在他身邊,可在陳子敬生命中極重要的事,那超過了食物、安全、地位等等的需求,是愛情還是自我價值實現,我沒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過。
我明白陳伯軒今日為何要談——他需要我慎重考慮,陳子敬的獨立、才華、不妥協的剛強、蓬勃的事業心,在我眼中優秀的特質卻是這個時代大多女性無法消受的。我很慶幸他沒有被擊倒,我也慶幸因我成長時代,使我對他自然接受、欣賞崇拜。
遺憾的是,我現在不足以匹配他。
☆、迷惑
第二日一早,陳伯軒就回了西北。
飯廳裡只有我和儲珀,等了又等,沒有等到陳子敬。章嫂遣人去問,回話說陳子敬一早就出了府。章嫂做的早餐再好,我也食不知味了。
昨夜陳伯軒與我說那些話後,我獨坐書房許久,心潮湧動,心想見陳子敬一面,說不出為什麼,就想看他一眼,哪怕什麼話不說,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