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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不停尖叫,袁熙轉身看見危情,把水柔推在一旁,硬生生張開雙手接住來人,一個軟軟的身子撞在他懷中,這個人顯然受了驚嚇,呼吸急促緊緊靠著袁熙也不說話,袁熙醒過神來,鼻翼傳來淡淡的幽香,方驚覺對方是個年輕的女子,忙撤開身去,對方立足不穩一個趔趄,袁熙忙扶住她的手臂問道:“沒事吧?”
這時小丫鬟和兩個轎伕衝過來,小丫鬟開啟袁熙的手輕斥道:“大膽,放開我家小姐。”
袁熙這時已到水柔身邊低聲問:“可嚇到你了嗎?”
水柔點點頭:“倒是嚇了一跳,好在沒事,也不知哪個獵戶竟在寺院前打獵殺生,瞧那小兔子被嚇得。”
袁熙揉揉她頭髮:“我們接著下山吧,碰見那獵戶的話,我再說他。”
兩人一笑往山下走去,身後傳來鶯聲燕語道:“先生請留步,感謝先生救命之恩。”
袁熙一回頭就愣怔了一下,說話的是位嬌怯柔弱的女子,一身月白色素衣,長髮簡單梳了兩個髮辮,芙蓉花一般的面龐上還略有些受了驚嚇的紅色,朝著袁熙盈盈一福,袁熙忙回禮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女子問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袁熙搖頭:“只是萍水相逢,不必留名。”
說著轉身與水柔下山去了,水柔走遠了笑說:“她可真美呀,我見猶憐,何況是天下間的男子。”
袁熙點點頭:“倒是有些風姿,在我眼裡,誰都美不過柔兒去。”
水柔吃吃一笑:“子昭明明看見人家就愣住了。”
袁熙撓撓頭說:“接住她時,我被撞得不輕,覺得挺沉的,沒想到是個瘦弱的女子,有些出乎意料罷了。”
那女子站在臺階上看著袁熙,心中無限惆悵,他雲淡風輕說是萍水相逢,竟連姓名也不告訴她就走了,國都那些王孫公子,不用她開口,就會自報家門趨之若鶩,可她卻厭惡他們輕浮紈絝,她也一十八歲了,求親的人踏破門檻,卻無一中意,父母親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雖心中著急,卻不忍違了她意。
父親去年準備告老,想到故里豫章只是小縣,更難為女兒覓得佳婿,在國都廣為挑選,她依然只是搖頭。那些心慕她的人得知父親要還鄉,蒼蠅一般往相府而去,過年都不得清淨,她不堪其擾,就先動身從國都回來,想著在西林寺旁住上一月,為父母祈福。既然此生難覓良人,不嫁也罷。
她想著心思怔怔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一顆芳心莫名其妙得亂跳不已,小丫鬟喊了一聲小姐,她唬了一跳,才想起他身旁有位清雅美麗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吧?她何其有福。
到了山上,惠能方丈安頓她在寺院旁的院子裡住下,那是專為禮佛的女香客準備的,如今剛過年,小院子裡還沒有旁人,她讓丫鬟拿過紙筆,胡亂寫著什麼,寫完狠狠揉成一團扔到紙簍裡,又去撿起來,一點點攤平了看,使君竟有婦,素歆添煩憂。相逢何恨晚,卿已心中住。。。。。。
入夜後輾轉難眠,好不容易入睡,夢裡全是他,堅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惑人的氣息,神采飛揚笑著和她說話,英氣的眉清亮的眼挺直的鼻樑帶笑的嘴角,聲聲喚著素歆,正要答應時,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女子過來將他從身邊拉走。。。。。。
她唬得從睡夢中驚醒,坐起身看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清冷月光,心裡說不清是悲是苦是酸是澀,如果還能有緣得見,只要遠遠看著他,默默守著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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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哪裡知道會被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放在心上,高高興興和水柔回到豫章縣衙,韓大娘和若望已先行回去將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兩人一進屋飯菜就擺上了桌。
二十二日袁熙懶懶待著,一會兒吃米花糖一會兒喝茶一會兒又要吃瓜子,把水柔指使得團團轉,午間小憩後又拉著水柔去騎馬,水柔坐在馬身上靠在他懷中笑問:“今日不是要偷懶的嗎?怎麼又出來了?”
袁熙嘆口氣:“也不能太懶了,要不明日提不起精神,這休沐一月,定積壓不少事務,得儘快處理完,一進三月就要開始督促農耕了。”
水柔點頭:“你呀,就是個操心的命。”
二十三日袁熙果然忙碌,好在沒有人來告官,不用升堂問案,只是聽聽屬官們稟報並佈置公事,午時回去匆匆吃幾口飯就又來到前衙,忙了一下午,看看天色已晚剛想歇口氣,門外稟報說:“程督軍來了。”
袁熙知道來者不善,無奈迎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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