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心裡不由添上一絲感傷,什麼時候他已經長高很多了?文璞並沒注意這點,有些著急地問:“為什麼不一樣?”玉翠把手放下:“前一個是為勒鐲揭席,而後一個是勒鐲後揭席,當然不一樣了。”
文璞頓時了悟,不由嘆了一聲,玉翠的眉一揚:“好好的怎麼嘆氣?”文璞哎了一聲:“女子的名聲,真的極重要啊。”玉翠拍拍他的肩頭:“你以後長大就知道了,不光是女子的名聲,男子的名聲也一樣要緊。”文璞有點不服氣:“翠姐姐,我真的長大了,不信你看,我都快有你高了。”
看文璞使勁墊著腳尖,伸著脖子想表示他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時候,玉翠終於笑了,安慰地說了句:“是啊,你是高了。”就去繼續忙著曬乾菜。
文璞跟在她後面:“翠姐姐,我真的長大了,真的真的。”興兒在一邊笑,夏大娘正在井邊打水,聽了這話哈哈笑了:“文璞啊,你是不是想長大了娶媳婦啊?”文璞一張臉頓時通紅,夏大娘把水桶拎上來:“等給你姐姐找個好人家,就給你說門親事。”
文璞這下真的急了,腳往地上一跺:“夏大娘你別開玩笑了。”說著就進了自己的屋子,夏大娘笑的更開心:“瞧,還不好意思呢。”風吹起玉翠的衣角,她把手裡的菜搭到繩子上,也跟著夏大娘一起笑了,心中慢慢漫上一絲念頭,如果真有那一日,文璞娶了別的女子,自己不再像現在一樣被他依賴。想到這裡,玉翠不由有點惆悵。
但隨即又重新開始晾曬乾菜,管它的,事到眼前再說,東想西想想的太多,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陳掌櫃夫婦在第三天就過來給玉翠道謝,陳大嫂眼裡還有淚,見到玉翠差點就跪下去:“翠姑娘啊,沒想到這狀紙這麼有用,一遞上去,老爺在堂上問了那個賊人幾句,就下令把他拖下去打了一百板子,那賊人熬不過刑,只到八十板子就沒氣了。要不是你,偷了一對鐲子,不就是監幾日。”
陳掌櫃此時也醒過味,曉得改了那四個字的意思,連連稱謝,又遞過一個小荷包:“這點也沒什麼好拿出手的,就當給姑娘你換身衣衫。”玉翠也沒推辭,送走他們夫妻開啟荷包,裡面是兩個一兩的小銀錠。這倒比給人寫書信賺的要多些,玉翠把玩著這兩個小銀錠,只是總沒有天天有這樣狀紙上門的。
京城的冬天來了,這是玉翠第一次在京城過冬,滿天飛舞的雪花讓房屋街上不一多會就變成白色,玉翠伸出手接著那雪,笑著道:“果然有鵝毛大雪,從前在書上看見,只當是騙人的說話,家鄉的雪連撒鹽都不夠,哪有鵝毛樣的。”
文璞往手上呵了口氣,又往火爐裡埋了幾個芋頭:“翠姐姐,去年我就在京城過的冬,差點沒冷死我,媽媽們說去年的炭短的很,每日只讓我用一個小火爐,要不是還有幾件厚衣服,只怕就活不過冬天了。”興兒在旁邊撇嘴:“什麼炭短的很,明明就是她們扣了你的份例,她們值房裡面,那火爐可燒的暖暖的。那些黑了心肝的老媽媽,專門會在奶奶跟前討好,哪管別人的死活。”
玉翠聞到芋頭的香味溢位來,用火鉗把芋頭從爐灰裡扒出來,剝了皮往文璞嘴裡塞:“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更加後悔把你送回楚府了。”文璞大大地咬了口芋頭,嘴裡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送進去也好,翠姐姐,我算是知道了世上還有那樣子的親爹。”
文璞的話裡透著落寞,文璞心裡只怕也對他爹留有一點念想吧,到了楚府是那種情形才念想破滅的。玉翠把火再拔旺一些:“那些都過去了,就等一開春,把你送去書院吧,現在除了會寫字,還要會寫詩,會作文,這樣才會收你。”
文璞使勁點頭,又拿過書來看,外面漫天大雪,屋裡火爐很大。玉翠也沒有掃雪煮茶的興致,見文璞看書,她也拿過那看了十數遍已經看得滾光爛熟的大秦律繼續來看,火光映在她臉上,紅紅地特別好看。文璞看了會書抬頭就有點走神,書中有的顏如玉就是她這樣的了吧?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興兒坐的離門最近,小跑著去開門,也不去看來人是誰,就又跑回屋裡坐在火爐面前向火。來人把斗笠和油布放到簷下,就走進了屋:“翠妹妹你在這裡向火,舒服的都不能說。”玉翠聽出是花二嫂的聲音,忙倒了杯茶過來,花二嫂已經坐在興兒讓開的位子上,接過熱茶喝了兩口才呼了口氣:“哎,總算暖和過來了。”
玉翠又往火爐裡丟了根柴,火勢更猛一些,花二嫂的熱茶已經喝完,玉翠接過空杯子又倒了一杯:“你還說我,你那小客棧裡面三四個火爐,比我這裡暖和多了,怎麼不待在那裡,跑我這裡來了?”花二嫂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