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原鷺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她的手就莫名其妙地被他牽住了。她試探著把手收回,他卻視若無睹地用大掌更緊地包裹她的小手。
她的手心在冒汗,臉上的溫度也隨之愈升愈高。
“海鮮檔到了,我去挑螃蟹。”她有些落荒而逃地把手掙扎了出來,心虛地一個人擠到大媽們的隊伍裡去挑揀螃蟹。
“哎喲小姑娘厲害的咧!一下就把我擠到旁邊去了。”
原鷺聽見周圍某個大媽的剽悍巨嗓,臉騰的徹底紅了,把頭埋得更低去挑螃蟹。
☆、第二十三章
挑螃蟹要挑捏起來滿殼的,一捏下去殼子就癟了下去的一定不肥。還可以把螃蟹舉起來對著檔口的鎢絲燈泡照照,光線透過螃蟹兩側的殼尖,可以看出螃蟹肉是否長滿了整個蟹殼。春節這會的螃蟹還是公的比較肥美,母蟹排卵產子後瘦了些。
這些都是以前原鷺的生父在時教她的。她的生父是個很老實本分的人,在菜場買菜時常會被小商小販哄蒙了,有時候拎著幾個小販口中打包票保肥的螃蟹回家,母親切開一看卻瘦得根本連肉都沒有,這時父母就會在廚房裡叮嗙地拌嘴。
一個抱怨買菜真買不來,另一個惱火了就說:以後菜都你買,我再也不管了。
吃的教訓多了,原鷺的父親竟也變成了挑螃蟹的好手,有時父親帶著原鷺上菜場買菜,就會跟原鷺說什麼樣的螃蟹準肥,什麼樣的螃蟹瘦得連做湯都嫌磕牙。
原鷺仔細地挑了十來個螃蟹,打算晚上清蒸兩個,剩下的燜了放冰箱裡冷藏,想吃了再拿出來熱熱後白切蘸薑絲醬油醋吃。
她帶著滿意的戰利品從大媽堆裡鑽了出來,一見喬正岐還站在原地等她,得意地舉著手裡的螃蟹笑了起來。
“別的也不買了,醫院裡準給做上,咱們去吃早飯吧,陸家橋菜市口附近有家無錫的酸辣湯可正宗了,每回我打這塊兒過都忍不住要去嘗一口。”
喬正岐聳肩,說:“先把螃蟹放車裡。”
喬正岐把她手裡的螃蟹袋子接了過來,發現沉呼呼的,真不明白剛剛她那隻小藕段似的胳膊是怎麼衝著他舉得那麼高的。
原鷺把手上的水漬抖了抖,說:“幸虧多要了些冰塊,路上耽擱了也不要緊。”
把螃蟹放到後備箱,原鷺熟門熟路地帶著喬正岐去她說的那家酸辣湯店。
還不到六點,店裡的生意就很好了,店家忙不開原鷺自己動手收拾了一張桌子出來,喊了兩碗酸辣湯,又去隔壁的燒餅鋪子買了兩張梅菜燒餅回來。
燒餅打的招牌是縉雲燒餅,做法卻有著地道的北方風味。餅皮厚厚的,裡面夾一層梅乾菜肉泥餡兒,一口咬下去滾燙的梅乾菜肉泥汁兒就徹底浸到了餅坯裡去,燒餅上面的芝麻跟著簌簌地往下掉。這時候再喝上一口濃稠的酸辣湯,酸辣湯裡的筍絲兒豆乾軟硬得當,讓整碗湯顯得料足勁兒夠。
原鷺喜歡把油麵筋最後泡到湯裡,最後一口的筋道讓整個早餐的味蕾盛宴徹底昇華、完美落幕。
她在吃飽喝足後,覺得心裡的那種舒坦都可以延伸到每一個腳趾頭。
喬正岐很少見到有人會因為一頓八塊錢的早飯滿足得恍入無人之境,儘管他覺得原鷺的幸福感太過容易被充實,但也被感染得心情很愉悅,這頓早飯算是吃的津津有味。
她吃得比他快,一邊等著他吃完,一邊雙手撐著下巴思緒飄遠。
“你過完年回去麼?”
“回美國?”
“是啊。”算起來他已經在國內呆了快兩個月了,學校那邊不用回去麼?
喬正岐默了會,說:“這學期我休假,主要帶著團隊和g大進行科研立項,儘量帶動兩邊的實驗室交流。”
還是要回去的,原鷺把思緒拉了回來,看著他:“我一直覺得化學這東西害人,你看那麼多的生化武器,那麼多的食品安全問題,那麼多的毒劑和危禁品,哈哈可能這是文科生的偏見,但是一看見你,不知道為什麼就會覺得它忽然也不那麼可憎了,甚至還會覺得化學是一件嚴肅的事兒。”
喬正岐想,大約那是因為他給她很嚴肅的感覺吧。
“我也不覺得它是什麼好東西,但一直在讓它變好。”
原鷺格格笑著:“回頭請你給我做幾塊肥皂,它就真變成好東西了。家裡一直用洗手液,突然很想念那種用肥皂洗手的感覺,小時候用的柑子味兒的,可惜停產很久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找著一樣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