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信任於你,打電話,告訴他,如果明天一早他不出現在這裡,你腦袋就要搬家了。”
我抱手站著沒動,看一眼穆青手上的電話,“穆青,對時顏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除非是到了絕境,否則他不可能選擇這條路。”
穆青眼睛一紅,猛一轉身將手機砸在客廳茶几上,怒氣衝衝背對我站定,已經平復了情緒:“正因為知曉他的脾氣,所以我知道他一旦放棄便不會再回頭,孟雲,你說,我們這是到了終點嗎?”
我搖頭張口想要反駁,穆青卻抬腿走了,“也好,你告訴他,一切都如他願,我不會再纏著他。”
一群人風風火火闖進來又悄無聲息退去,我彎腰從地毯上拾起未被摔散架的手機撥通時顏的號碼,沒有告訴他剛才的事情,只說:“想通了就回來吧,穆青不是那種耐心很好的男人。”
“嗯。”
一座城市的孤寂。
一首歌裡這麼唱。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手扶窗欞站在窗前,冰涼的雨水滴答滴答打在手背上,高樓外細雨朦朧,城市籠罩在低沉壓抑的雲層之下,一座座高低起伏的水泥大廈如同沉默冰冷的野獸蹲伏在地。
低嘆一聲,回頭見穆青已然醒來,目光呆滯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十月國慶黃金週,市內外人潮擁擠,前來觀光旅遊的外來客徘徊在大街小巷,許多潛在的不知名危險也隨之滋生蔓延。
穆青在前往高爾夫球場的路上被阻擊,一輛半道殺出的小型貨車六個身份不明的殺手,手法乾淨利落,如果不是保鏢及時趕到,穆青可能此時已經躺在了火葬場。
把溼漉漉的手揣回衣袋,我踱步到病床邊,說:“已經通知時顏了,正在趕回來。”
穆青聞言一陣苦笑,“現在什麼時節?哪能買到機票,你這不是折騰他嗎?”
我冷笑,“總比某人拿自己的命來折騰好吧?”
穆青收回笑容,扭頭看窗外,良久才低聲說:“孟雲,我很累。”
我不知道怎樣安慰病床上將眼睛閉起來露出疲憊傷心表情的男人。
時顏第二天一早才趕回來,門口的保鏢開啟門把人請進來時我差點認不出,原本清秀儒雅的男人滿臉鬍子拉碴,瘦可見骨,亂髮披肩,憔悴虛弱,手提一隻骯髒的巨大旅行袋。
不知道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度過的。
看著時顏緩步步到床前,我退出病房,關上房門掏出煙盒叼了一支在嘴裡順便遞給門口兩位人高馬大的保鏢,兩人謙和搖了搖頭表示拒絕,我拍拍他們的肩走到走廊的視窗吸菸處去吸菸。
到第三支菸抽到一半時病房內傳來一聲巨響,我慌忙捻熄煙轉身走回去,房門驟然開啟,時顏臉色鐵青走出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身後穆青兇惡的咒罵仍舊沒有停止,“好,我自私,你偉大!只你一個人為人子女,我狼心狗肺鐵石心腸,就算親生母親跪在面前乞求也無動於衷,就算親生父親躺在醫院病得快要死了還要死纏著你不放!好好!我自作自受,愛上你這樣大仁大義的人,滾!”
話音未落,房裡飛出一支水杯,我眼疾手快及時抓住時顏的胳膊拉入懷中,水杯從耳旁擦過爆裂在走廊對面的牆壁上,“穆青,你在發什麼瘋?”
“馬上滾!一丘之貉,孟雲,別擺出那副嘴臉,我早就想殺了你!”穆青氣昏了頭簡直六親不認,屋內東西再次劈頭蓋臉砸出來,拉扯中將手腕上點滴針折斷,弄得鮮血淋漓。
“沒事吧?”小心將時顏護在懷中低聲詢問。
時顏顫抖得很厲害,臉色蒼白,緊閉嘴唇微微搖了搖頭,僵硬身體想要移動腳步,病房內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無法讓穆青冷靜下來,拒絕包紮的手腕已經被刺破動脈血管血流如注,男人憤恨的雙眼卻還是死死盯住門口依偎在我懷裡的時顏。
一時間兵荒馬亂亂作一團,保鏢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勸說。
時顏的情形也不對勁,我扶著他打算先離開,沒想到他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埋頭在我懷裡哇的一聲嘔出,濃重的血腥味立刻從我懷裡瀰漫出來,我嚇得心上一涼沒來得及扶住人時顏就軟在我身上緩緩倒下。
“時顏,時顏!你怎麼了,醒醒,別嚇我,時顏!”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一時間也慌了手腳只能摟著眼神迷離淚流滿面的時顏大聲呼喚。
“啊!!!”
隨著時顏的倒下屋裡發出淒厲的慘叫,穆青跌下床爬過來,身上緊纏的繃帶在掙扎中散落,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