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子。”
喻文州不應聲了。黃少天幾步走到前面,轉身對著他說,“上次走得急,還沒帶你去看過我們家的鋪子。正好今天魏老大也在,讓你見見他。”
恩寧路除了八和會館粵曲悠揚,便是銅鐵鋪子的叮噹聲。喻文州隨父母去西關走親訪友倒是常沿這裡經過,卻從沒停下細細打量。
糖水攤,擦鞋匠,煮粥的鋪子下午歇了業,攤主躺在條凳上蓋著毛巾打瞌睡,都是他在新河浦沒見過的樣子。
黃少天還沒停下步子,聲音先一步到了,“魏老大!我有客人來了,快倒茶!”
喻文州被他牽著走進那扇窄窄的店門,像不小心闖進了一場舊時的夢。
逼仄的店堂裡昏沉沉的,關二爺像在一片黃澄澄的銅鍋銅盆銅手爐裡顯得越發富貴吉祥。桌子前坐了個年輕人,容貌大約二十五歲上下,鬍子拉碴的猜不出真實年紀。一手拿著一杆半舊銅煙管吞雲吐霧,一手慢悠悠地撥拉著桌上的黃銅算盤。見黃少天帶著喻文州進來,不緊不慢地開口,“喲,這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細佬仔?”
喻文州估摸著這就是他常掛在嘴邊的魏老大了,彎下腰行禮,“魏叔好。”
魏琛被煙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
黃少天從貨倉裡翻出兩根竹竿,拿繩子捆了石頭在頂上,又找舊報紙用破布包起來,紮緊了口。尋到一處寬敞沙地,用樹枝劃了界,一人守一人攻,把布團打進範圍裡的得勝。
喻文州睜大了眼,“虧你想得出來。”
黃少天一把猴子似的身子骨,撞上去頗有些硌人。他嘿嘿地笑著,突然加了速,一把把球捅到喻文州的身後。等喻文州回身追過去,他早就站在終點叉起了腰。
但是漸漸地他發現,喻文州好像摸著了門道,常常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繞到後面,然後球就被搶走了。
局面從一開始的一邊倒變成互有勝負,雖然還是他贏得多,但黃少天慢慢感到從喻文州那裡搶球都變得困難。他往地上一坐,抹了一把汗溼的額頭,“歇一歇歇一歇。”
喻文州也放下竹竿在他身邊坐下,黃少天看一眼他,“咦,你的鞋帶散了。”
他坐著沒動,黃少天站起來蹲到他面前,“這結真不好看,你自己會不會?”
喻文州剛搖了頭,黃少天就嚷著“我來我來”,動手給他繫了起來,順便把另一隻也解開重新系了一遍。
喻文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鞋帶成了兩個死結,對黃少天笑笑,“謝謝。”
沒過一陣天就陰下來,黑雲在頭頂翻滾著,馬上就要倒下瓢潑的雨水。
黃少天把東西一丟,“回恩寧路去,鋪子裡有雨披。”
回到銅鋪的路上已經有雨落下來,黃少天熟門熟路地找到一件塑膠雨披給他穿上,卻被魏琛告知另一件被出門送貨的學徒穿走了。
喻文州兩個手縮在寬大的袖籠裡,“我自己跑回去吧,怎麼好意思借你們的東西。”
“那怎麼行,要不是來找我玩你也不會碰上這場雨,溼淋淋地回去我怎麼跟你阿媽交代?”黃少天隔著雨披抓住他手腕,“這邊路你又不熟,我淋一淋沒關係,走吧。”
喻文州被他扯著衝出去,一時被漫天的水潑得忘了要說什麼。
魏琛一袋接一袋地抽著煙,全身溼透的黃少天一頭扎進來,脫掉背心在騎樓底下絞出一灘水。
他對坐在店堂裡的魏琛說,“魏老大我有個事要同你商量。”
“我想去唸書。”
你們說文州到底是真不會繫鞋帶,還是隻想驢一驢少天呢w
打球的部分,特別鳴謝我姥姥提供的情報w
'喻黃'月半彎(二)
*我是一個自己寫著寫著就開始“西裝短褲少天hshshshshs”的作者(煙
*來,見識一下萬惡的資產階級(。
*反正你們都知道他們最後HE了……
二、竹月
立秋後幾日就是黃少天的生日,魏琛一早起來替他染了紅雞子,讓他去分給花生巷的街坊。黃少天向來招鄰里叔伯公婆的喜歡,收了雞子都紛紛拿出糖果糕餅給他。
那天提了上學的事以後,魏琛沒答應也沒拒絕,只繼續抽著自己的煙。黃少天晚上起夜,從門縫裡看到他在前廳對著他爺孃的牌位發呆。
他知道魏琛有些事不想說,也就沒再多問。
喻文州從那以後也沒再來過,轉眼又過了十餘天。他心想文州是書香人家的公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