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
容王喜怒無常,軟硬不吃,連燒祖宗牌位的事都幹得出來,牧之雖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卻實實在在捉摸不透牧傾的脾氣,打小就吃了不少虧。
“你的扇子是怎麼回事?”牧之問。
牧傾靜了一會,鬆了口,“這裡風大,回府再說吧。”
兄弟倆這便一前一後回了容王府,喚了千尋來一問,樓瀾睡著還沒醒。牧傾像只毛躁的大狗般搖著尾巴去臥房看了一眼,把牧之晾在正堂,確認了樓瀾退了燒才回來。
張口便道:“樓瀾寫的。”
牧之正在喝茶,聞言眉頭一蹙,“什麼?”
“你不是問我扇子麼,樓瀾寫的。”牧傾把扇子往他旁邊桌上一扔,歪歪扭扭的“聖人不仁”四個大字充滿了牧之的視線。
牧之放下茶盅道:“原本的字,可是父王給你寫的。”牧之拿起扇子摸了摸,心中駭然,這字竟是以黑金烙上去的,不由怒道:“牧傾,你到底想幹什麼?”
千鶴見兩兄弟又有拳腳相加的徵兆,連忙拖著那名親衛出去了,偌大的正堂一個下人都沒有。
牧傾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牧之怒氣衝衝:“你先是燒了牌位,後又改了父王賜你的字,還把那個樓瀾寸步不離地留在身邊,你到底又什麼意圖!”
牧傾沉默一會,吹著蓋碗下的氤氳熱氣,品了口茶,聲色忽然有些沙啞,“父王賜我的是字,還是束縛,大哥心裡清楚。”
牧之一愣。牧傾兀自說道:“大哥你信不信,若是父王還在世,他定希望如今身在攝政王之位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是嫡長子,父王從小對你寄予厚望,親自教你齊射讀書,而我呢?我八歲那年,連把刀都拎不起來,他就將我一腳踹上了戰場,讓我泡在血液里長大。”
“……你恨父王?”牧之心底的一片柔軟被牧傾擊中,捫心自問,他和老容王,的確對不起這個弟弟。
牧傾笑道:“不恨吧,若沒有他這個決定,我如今也沒有今日的地位。天下人都該感謝他,若不是他將自己的小兒子送上戰場,現在的天下恐怕仍然是戰火連天之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