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笑一聲,接過麒麟遞來溼帕子擦乾唇角的血跡,又浣過手,目光柔和起來:“麒麟去取花筏來。”
麒麟應聲,取了小半打顏色各異的花筏,挑出一張淡淡桃粉的來鋪在牧傾面前,在旁邊磨墨。牧傾一把扯了身上沾滿血跡的外袍,提筆緩慢而認真地寫著什麼。
他的眼睛明亮,好似盛滿了夜間的星光,滿是晶瑩,這樣的柔情神色是麒麟從未見過的。
一滴鮮紅的血倏地從他唇角滑落,啪嗒滴在花筏上,濺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牧傾筆尖一顫,悶聲咳嗽幾聲把花筏揉成一團扔了,麒麟重新鋪了一張,又取了帕子來,牧傾接過後直接咬在了口中,埋頭書寫,唇間的帕子慢慢浸出一絲鮮紅來,卻未再有血滴落在花筏上。
直到最後一筆寫完,牧傾口中的帕子也早已變得血紅,他指尖顫抖著摺好裝進信封中,已是有些氣若游絲:“等千鶴醒了,讓他送去北平給樓瀾。”
“是。”麒麟微微垂目掩去眸中的哀痛。
吾妻樓瀾:
一走數月也不見你往京中稍遞次訊息,字難看拿不出手就算了,竟然連個口信都沒有,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如今也好,你若在北平住得開心便別回來了,我快死了,這封信送到你手上時興許墳都建好了。
以後你若是想回京城看看辰軒,也順便往我墳前燒柱香,下輩子我還纏著你。這輩子總是惹你生氣,便算了,來生定給你留個好印象。
我很想你。
夫牧傾。
第 56 章
千鶴一個翻滾從床上跌下來,綁在身後的雙腕一個用力便掙斷了繩索,喊打喊殺的衝出去。廖秦拔腿就跑,抱頭鼠竄:“你冷靜點!是副使讓我打暈你的!”
“我殺了你!”千鶴隨手抄起一個花盆。
廖秦道:“不鬧了,王爺出事了。”
他掐頭去尾說了一遍,千鶴在日光下晃神了許久,眼圈倏地紅起來往牧傾的主房跑過去,剛進門便看到床榻邊上的一灘血跡,牧傾面色慘白躺在床上,早已不省人事。
“主……”千鶴還沒喊出來便被麒麟一把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徐大夫在為王爺續命,別打擾他。”麒麟漠然道。
“怎麼會這樣!”千鶴害怕地牙齒不住打顫:“不是去上早朝麼……”
“皇上賜了鴆毒。”麒麟說。
千鶴一瞬間怒髮衝冠,“我去殺了他!”
麒麟拽住他,拿出那封信遞過去道:“王爺有吩咐,叫你去北平送信,給公子。”
千鶴咬著牙氣得渾身發抖。
麒麟一虛眼睛,說話便重了些:“即刻便去!你這麼衝動,留在這裡也只會礙手礙腳!你去了北平便留在那裡暫時別回來,未來想要殺公子的人只會更多,你隨小五等人一起保護公子,他是王爺的命,他若是死了你就算殺了全天下的人王爺也活不過來!”
“主子現在如何了……”千鶴髮著抖將信接過來。
“劇毒侵體,命不久矣。”麒麟說完便轉身回了房中,“還不快去!”
他像一堵牆般將千鶴擋在外面,還沒來得仔細看一眼便被驅了出去,千鶴急喘了兩下,擦了擦眼睛牽了馬奔出容王府。
“王爺,千鶴走了。”麒麟輕聲說。
牧傾染了鴆毒居然還硬是撐了一天還沒死過去,只是臉色灰敗,將死之兆。他疲憊的撥出一口氣,“吩咐東廠,本王的死訊傳遍天下再張貼格殺令。”
“是。”麒麟應聲。
暮色四合,麒麟曲著一條腿坐在屋頂上,身邊放著兩把刀,手裡一壺梨花春慢慢品酌。
月色下容王府的侍衛一群騷動傳來,黑暗中數把鋼刀發出鋒利的寒光,突破重圍襲上主房。“副使,人來了。”廊簷下錦衣衛抽刀在手。
“保護王爺。”麒麟冷冷道。
“是!”
“東廠錦衣衛,想要忤逆皇權嗎?”一名黑衣人忽然開口道。
麒麟一聲冷哼抽出繡春刀,“錦衣衛只為容王牧傾設立,何時輪得到皇權驅使。”
“容王的狗!”黑衣人罵道。
“沒錯。”麒麟危險地虛了虛眼睛:“繡春刀,不要也罷!”兩指捻著刀背猛地催動內力,精鋼鍛造的繡春刀咔嚓震碎斷成五六截,飛刀般激射而去,利刃封喉瞬間要了兩個黑衣人的命。
麒麟一動手其餘人立刻群攻上來,副使沒下吩咐,錦衣衛們自然靜立不動。
麒麟以一挑十,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