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將一怒樓一把火燃盡,一怒樓一怒樓,當真是個好名字。
第 2 章
王府大浴池霧氣繚繞,千鶴泡在水中舒服地往下沉了沉身子,嘖了一聲,“你那破刀什麼時候擦不好,非要現在擦?髒了我的洗澡水。”
“主子怕那張臉叫圖謀不軌的人捉了去,何不將人一併殺了?”千尋仍然擦著長刀上的血跡,“還特意帶回來幹什麼。”
“主子心思向來難琢磨,”千鶴說,“那廝開口說話時當真是嚇了我一跳,不僅是臉,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真的有那麼像?”千尋問道。
千鶴冷哼一聲:“不是像,那壓根是一模一樣,要不然主子怎麼會滅了整個酒樓的人,還不是為了斷那小子的後路。”
千尋泡在水中沉思片刻,放下刀,單手將千鶴攬過來,下巴撘在他肩膀上,喃喃道:“那真是奇了,非親非故,還能有一模一樣的聲音。”
“有什麼奇的,我倆也非親非故,長得卻大同小異,你不就比我多了一顆淚痣麼。”千鶴伸手去擰他的臉。
千尋捉住他的手,眸子染上霧色,他和千鶴相視片刻,湊到一處默契地接了個吻。
那廂,樓瀾被帶到王府,昏睡了一整夜,陷入夢魘,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翌日清早,閒散王爺依舊一身緋色袍子,長髮披散,閒著沒事幹在逗鳥玩。
“他何時會醒?”容王站在廊下,神色淡淡地逗著鳥籠裡的鸚鵡。
千鶴道:“大夫說受驚所致,現又高熱不退,只怕今日是醒不過來了。”
容王輕飄飄瞥了千鶴一眼,見他腰板有些挺不直,“昨晚又被日了?”
“……”千鶴頓時臉上漲紅,低頭不語。
容王體恤下屬,吩咐道:“下去休息,換千尋來當值。”
千鶴應聲,硬是挺直了腰板,這才下去。
不消片刻,千尋握刀而來,“主子。”
容王道:“宮內情況如何?”
“太子果真不吃不喝,鬧著要出宮見主子,要麼就是讓主子進宮。”千尋如實稟告。
容王不表態,反問道:“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千尋一時怔忡,沒想到容王會問這等問題,“千尋打八歲便跟著主子,至今已十五年了。”
“也就是說,你和千鶴相處也已經十五年了,”容王漫不經心地敲著鳥籠,隱隱用了些內力,籠中鸚鵡受驚撲翅亂叫,“若你要走,千鶴必然隨你離開,十五年的光陰,加上一個親信,還換不來你的忠心?”
“主子……”千尋慌忙抬起頭。
容王抬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而後神色恬淡地繼續逗鳥,“你們的事我向來不過問,你自己好生思量,那殺人不流一滴血的技術,也順道教教千鶴。”
話至此千尋早已心中如擂鼓,冷汗涔涔。
容王終於不再折騰鸚鵡,回身時眸中漣著一層雪光,“伺候本王更衣進宮。”
“是。”
內房中千尋剛給容王將腰上金絛繫上,千鶴闖進來,“主子,那孩子醒了。”
容王略一皺眉,“偏偏在這個時候……哪個大夫給瞧的?不是說今日醒不了麼?”
“那……要屬下去敲暈他麼?”千鶴亮了一下手刀,遊移問道。
容王捻起肩上一縷青絲拋到身後,煩躁地擺了擺手,徑自走了。
千鶴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千尋,“主子都走了,你還不跟上去,愣著幹什麼?”他見千尋面色有些發青,擔心地摸摸他的額頭,“你怎麼了?”
“沒事。”千尋拂開他的手,握著長刀跟上容王步伐。
樓瀾坐在床上急促喘息著,像一隻受驚的小獸,看著陌生的環境,眸心黯淡無光。
一把“天下一番”的摺扇飄進來,容王換下了不正經的緋袍,一身茶白繡金紋的長袍包裹著修長的身材,眼神輕挑而漠然,“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樓瀾眨眨眼,恍惚了很久才看著容王道:“你是誰啊?”
容王蹙眉,不耐煩地將摺扇“醉生夢死”那一面轉過去給他看,樓瀾這才呆呆地哦了一聲,“原來是王爺……”
“嘖,怎麼本王的臉,還比不上這把扇子好使?”容王坐到床邊,伸手去探樓瀾的額頭。
樓瀾灼熱的面板被容王微涼的手指觸碰到,渾身一個激靈,忽然鬼上身般驚恐地開啟王爺的手,慌忙要下床,容王不悅地一展摺扇,擋住他的去路。
“一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