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做,還給工錢。多划算。”
“好是好,他們都同意了嗎?”拉斯菲爾蒂的眼神隨著傑拉的比劃,蹭地亮了。
“你回頭可得好好謝謝我!我好說歹說才把以撒說服的!”
“你真好。”拉斯菲爾蒂給了傑拉一個熊抱。
可惜,沒有回頭了。
***
第二天的中午,格里格帶回了修奈澤爾的指示信。拉斯菲爾蒂按照設想去到耳房。
信中說,在她轉告格里格部署搜查之前,波爾希思等人已開始對比名單。發現“下三家”牽扯其中後,修奈澤爾找來希澤核實。那恰好是昨日下午發生的事。傍晚,希澤收到了凡賽伯爵的信件,說是畢竟一番交情,儘管現在各自為營,仍希望舊友過得好云云。換句話說,希澤退出同盟之後,他們的經營出現問題,不得已才請他幫忙。凡賽提到“品賞大會”,就是傑拉口中的“聚會”,修奈澤爾表示他會代替希澤出席,讓拉斯菲爾蒂自己想辦法混進去。
混不進去也不打緊。
拉斯菲爾蒂用火摺子燒化了信紙,邊暗暗腹誹。
凡是修奈澤爾親臨的現場,必是一番血雨腥風。他不會從幕後探身,除非決意掃清。他的行動鮮有漏網之魚,因為出手之前,所有的佈局細節已經反覆演算。他自會帶足人力物力,不可能留下不確定因素成為對手翻勢的先機。
這盤棋中,她就是那個不確定。所以她也,可有可無。
依然一片藍天白雲,她不知不覺在這荒廢房屋前的草坪坐下,望著天際,暗暗失神。
認識到自己於他的份量,是可喜還是可悲?
“菲爾?”細膩而不確定的嗓音,回頭果見艾琳。
拉斯菲爾蒂的眼神恢復一貫的平靜,剎那間的幾近悲傷彷彿是艾琳的錯覺。她在拉斯菲爾蒂邊上坐下,看不出對方有丁點異常。
拉斯菲爾蒂沒有回答,淡淡頷首,收回了視線。
“你怎麼在這,一個人呆坐著?”艾琳不依不撓,也不知是否是許久未償與她說話的緣故。
其實艾琳想說的,拉斯菲爾蒂也能猜到——那麼偏僻的地方,你過來做什麼。
“這裡很清靜,坐上半個中午冥想放空,或是躺在陽光下的草坪裡睡個午覺,很愜意不是嗎?就像是,回到了家鄉的田野。”
艾琳點頭,感同身受。若說並不怎麼舒暢的童年裡,最舒暢多是莫過於仰躺在草坪中的午間。什麼都不用想,任思緒放飛。
舞團裡的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體驗,然而很多人包括艾琳自己,說起草坪想到的都是宿舍後的那一大片,而鮮少會有人跑這兒來。
所以,這其實並不是很好的理由。
艾琳有些朦朧的奇怪感覺,卻說不清奇怪在何處。思來想去,終是找不到癥結,索性放棄了。
她們並肩坐著,誰都不再開口交談,靜默瀰漫在自然的祥和,人暖暖地發睏。
“我走了。”不知多時以後,艾琳的眼皮開始打架,拉斯菲爾蒂忽而站起來,俯瞰她的眼神像是永別。
不久將來,一度享譽的舞團光華不再,興盛的人丁作鳥獸散去,艾琳提著她的行李箱無所去從,才明白,那就是永別。
***
用過晚餐,打扮得一身管家服裝的拉斯菲爾蒂跟從後門上馬車。
鮮有人知,卻也有人圍觀。
小跑的碎步在傑拉一聲“誒呦”中止住,拉斯菲爾蒂抬頭看到同樣詫異的艾琳。
如果說午間意外的相遇在艾琳心中埋下猜疑的種子,那麼此時此刻的再見無疑是對這種猜疑的加劇。當一度親密的友人突然生分,自以為被生分的那方會剋制不住地懷疑,對方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人性生來的好奇會促使她產生戳破秘密的決心。
艾琳現在就被這種奇怪的感覺支配著。倘若拉斯菲爾蒂能參透她的心思,或許在下一次的臥底中,會去做一個冰山美人。
沒有接觸,也便無了差錯。
“菲爾,你今天……”未完的話,在拉斯菲爾蒂不經意推搡傑拉之後,變成風捲過的殘音。
艾琳隱隱約約地感覺,拉斯菲爾蒂根本不想理她。
難道是我做錯什麼?她捫心自問。
沒有。她根本記不起來做過哪怕是一件,會讓拉斯菲爾蒂不高興的事。
這一切有人看在眼裡。
車隊很快走了,有人竟從其中離開,似乎還得到以撒的許可。
拉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