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熟悉的清越男聲:“坂田先生,或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十七?”他艱難抬頭,看向被固定於半空中的某位少年,“恕我直言,你自己好像都沒出來呢。”
“十九這道機關就是專門為對付我而設定的,我暫時還沒辦法掙脫,不過……”十七全身都被鐐銬困得密不透風,只剩那雙湖藍眼睛在溫和注視著下方,“這不代表我不可以用其他方式幫你。”
銀時沉默地等他繼續。
“坂田先生,我的劍借給你,你一定不會輸的,對吧?”
片刻,有明亮金芒絲絲縷縷自糾纏的鐵鏈縫隙中滲出,匯聚成星河般的耀目強光,沒入沾染鮮血的洞爺湖刀刃。
洞爺湖緩慢發生變化,轉而擁有了鋼鐵般銀製的色澤,厲光攝人。
“我們不能讓十二孤軍奮戰。”
銀時攥緊刀柄,盯著步步走向這裡的白蘭,紅眸中光影愈發陰沉凌厲起來:“也許剛才說得沒錯,你我境界的確不一樣。”
“哦?”
“很顯然,我的境界更勝一籌。”
白蘭笑了:“何以見得?”
“恐怕無論再過多少年,你也不能理解武士的堅持,若連應該守護的事物都守護不好,靈魂是會折斷的。”銀時痞氣地勾起唇角,笑得不屑一顧,“你覺得自己是神,沒問題,那我的任務就是——弒神。”
白夜叉的血液再度於體內甦醒沸騰,當初所向披靡的氣勢不會因時間流逝而淡去,但凡還活著一天,就仍然真實存在著。
餘波四起,沙塵狂舞。
在白蘭的橙色火炎被對方強橫的攻擊所壓制之際,十七身上的鐐銬也終於因猛烈反噬力而崩潰,把長劍的力量附著在銀時刀上,極其耗費主人本身的元氣,他脫力跌倒,但很快就咬牙起身,拔腿朝十二方向奔去。
十二和十九都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在這樣的境地下,勸不得,攔不得,只能保一方。
然而卻有人和他懷著同樣的心理。
從天而降的利爪箍住十九腰際,不由分說將重傷的十九撤離了原地——很明顯,是一直在幕後操縱機關的那個人。
略顯不耐煩的成熟男聲隨之響起。
“白蘭·傑索,你們玩夠了沒?研製的部分機關還有問題,我需要繼續除錯,沒時間陪一群小傢伙胡鬧,下次再說吧。”
“好啦好啦,所以說和彩虹之子合作就是麻煩。”白蘭按住手臂上被銀時砍出的傷口,動作迅速脫離了戰局,當瑪雷指環的光芒褪去,人已在數十米開外,“喏,威爾帝,引爆系統還有效麼?可以試試,能不能逃出去算他們自己的。”
引爆系統。
十七恍然驚覺,登時摟住十二要把她帶走,誰知此時的十二完全不認他,只瘋了一樣要追過去幹掉十九,御魂十二夜反轉,直接砍斷了他擋在面前的左手。
“十……十二!”自愈能力開啟,他疼得滿頭大汗,正要再度趕上去,卻見銀時先自己一步,扯著十二衣袖及時將她拽回了身側。
十二憤怒轉頭,暗金眼瞳已被赤色填滿,觀之叫人心底生寒,她重新舉刀,作勢欲斬。
——“局裡流傳過這麼一句話,狂狼十二可六親不認,她一旦殺得興起,後果是很嚴重的。”
老五很久之前的忠告縈繞耳畔,那是經驗之談,曾經的十九和方才的十七即為例子。
但她為什麼才會發狂,他清楚無比,兩次,最終的□□都是自己。
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你這麻煩的丫頭啊……”他在鋒刃距離頭頂要害不過數寸的剎那間,毅然俯身打橫抱起了她,轉而用力把她腦袋按進了懷裡,“連爸爸都敢殺是吧?信不信我以後沒收你全部工資還不給飯吃?”
是他一貫吊兒郎當的憊懶語氣,可那擁抱的力道卻堅決無比,任憑她如何掙扎都不肯放手。
御魂十二夜終究是沒能砍下來,攥著刀柄的手指骨節發白,十二全身神經都在繃緊著,她蜷在他胸口咬牙切齒,像只倔犟的迷途小獸。
隔著衣料傳來的熟悉暖意,尋回了她執拗不肯收回的最後一絲理智。
“阿銀,近藤先生救到了,出口也找到了!”
千鈞一髮之際,新八揹著土方,總悟揹著近藤,由神樂領頭,終於集體現身在遠方。
從未覺得某位眼鏡君的聲音如此美妙如同天籟。
空曠暗道中響起了系統倒計時的聲響,銀時和十七對視一眼,同時朝來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