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不帶扁擔。”
“哦……”陳七寸連連擺手,“沒發現,沒發現。送你了,放我這沒的埋沒了個人才!”
許笑寒眼光毒過陳七寸,早已看出金鈴的武功與向碎玉已是不太一樣了,待到陳七寸出去之後,拉著金鈴低聲問道:“你這番有什麼奇遇?怎地你的武功,和你師父,差了這麼多?”
金鈴愣了一下,道:“我若是趕上了師父,不才是奇聞嗎?”
許笑寒道:“莫要裝傻,我瞧得出來,你有許多招式,本不是碎玉所傳。甚至不像是中原武功。”
金鈴據實以告:“去了西域一趟,學了些別人的武功,師父並未禁止。”
“話是這樣說……只是一個人的武功若是太過雜駁,難免不夠精純,平日裡與尋常人過招則不顯,若是生死之際,可當心會吃虧。”
神仙谷中不傳劍法,所有招式都是谷中弟子每日穿刺千片樹葉所悟,是以對許笑寒的擔憂早有定論。只是此定論超出大家的認知,不是誰都能接受得了,即便是許笑寒這樣的行家,亦是覺得能如此揮灑自如,需得建立在精熟各派招式、圓融貫通的基礎上,神仙谷則反其道而行,溯撲擊之術本源,威力初時不顯,越到後來,才越能顯出這種方法的好來。
金鈴微微一笑,道:“師父有師父的考量,許前輩費心了。”
許笑寒不意碰了個軟釘子,是以又道:“可這女娃和你的武功看起來是同源而出,倒不像是你師父在教她。”
金鈴道:“師父沒空,她隨我學,自然像我的。我教得如何,許前輩要替我試試麼?”
許笑寒擺擺手,道:“瞧著不錯,不試了。”
別派中事貿然過問乃是大忌,他不過仗著自己是向碎玉多年好友才敢多問一二,金鈴臉色不佳,他自然識得眼色,不敢多惹這冷冰冰的女娃娃。
“獵場已圍起來了,你們別跑出去,靜待號角,挽弓射狼。”他說完便退了出去。
明日寅時正,王偉往東府城檢查防務,隨從只六十六人,乃是天賜良機。蓮花渡高手盡出,務求殺其於月下。
侯景佔領建業以來,他手下如狼似虎的羯族大將不斷往四方擴張,建業在他所轄地區正中,遠離各大戰區,正所謂山火過處無火,建業城防空虛自然是不假。可建業管控甚嚴,轄內居民戰後思安,這幾年裡王偉在建業城附近四處巡查,從未遇到有人生事,漸漸便覺出入帶著這麼多人十分不便,只是侯景堅持,才每次都帶著隨從親信出來。
陳七寸與許笑寒在建業活動以來,靠著蕭荀在其中的關係,終於將那些隨從的武功師承也一一調查清楚。
伏擊之地,定在原先德寶雲宅外,坊城內外只有一牆之隔,周圍地形錯綜複雜,又有運河之險可依,乃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生地。
寅時天光將出,整座城尚在宵禁之中,長街上空無一人,偶有老鼠惴惴跑過。可若是細細聆聽,便能從風中辨別出一些細微的呼吸聲。
這些幾不可聞的呼吸聲立刻被整肅的馬蹄踏地之聲淹沒,河上新建的木橋在馬蹄的□□下吱吱作響,見者無不擔心木橋會忽然傾圮。
不祥的預感忽地應驗了。只聽橋下忽地爆出一連串的喀喇聲,竟然真的整個塌落下去。踩在橋上的馬匹徒勞地後退,卻仍沒擋住下落的頹勢,與木橋橋身一道落入水中。
暮春時節已算是到了江南孩童下水戲水的季節了,只是這些人大多來自北方,不諳水性者多,加之身穿鎧甲,十分笨重,落水之後,浮起者不過十之五六。落水者正待呼救,有一人忽地沉底,像是下面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人拽了下去,旁人見之不妙,奮力往岸邊劃去,可惜水下水鬼不饒人,竟是打算一個也不放過,不多時,尚且浮著的人紛紛都被拖入水中。
後面的騷亂引起了前面人的警覺,就在這時,一陣低低的號角劃過寂靜的街巷。
住水邊之人倒是常聽這種聲音,碼頭裡每日要響上幾百次,每響一次,就有一艘船靠岸卸貨。可建業城中並無一條水道可以停泊大貨船,碼頭的聲響怎麼會在此處出現呢?
馬上騎兵忽地齊齊拔刀,不過就是一瞬,便與江湖群豪短兵相接。
一柄大夏龍雀無往不利,一瞬便斃一人。蓮花渡眾人為了保密,此一行只得廿二人參戰,更莫提其中尚有武功不太強的小兒輩,他除了要殺自己份內那四個人,還要把別人的份也幹掉不可。是以他一鼓作氣,將自己一輩子的手藝都使了出來。只可惜殺第一人時還算佔著偷襲之利,殺第二人時已陷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