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亢龍笑罵道:“胡鬧,趕明我給你買一把,別人吃飯的傢伙,你就省省吧。”
銀鎖撅嘴扭頭,心道誰稀罕你的破刀,世上武器,還當屬漢川無人能出其右。
不過說到漢川,就不由得想起了喻師叔。當日與大師姐九凝峰一戰,最後她與大師姐打得兩敗俱傷,被喻師叔一柄漢川攔了下來。
乃是一柄身有綵鳳紋,瑞光待自輝的好劍……
若要用人來比,喻師叔多了天生一股呆氣,師父多了一股痞氣,大師伯多了一分不服氣,卻與大師姐十分合襯,一般地鋒銳決絕,一般地冷淡疏離。
……想到大師姐,她又不開心起來。
甲板上的火幸而沒有燒起來,落水的人也大多得救。明教弟子仗著絕頂輕功一人未歿。熊鼎身先士卒,提前和銀鎖槓上,免去手下人混戰造成的損失,傷的最重的幾個都傷在明教弟子手中,其中以挑釁銀鎖的使鉤漢子最甚。
熊鼎之前在山上放箭的梁老大已死,他的手下方才還蠢蠢欲動,熊鼎斷指明志,立刻叫這群人閉嘴了,熊鼎把這群人都趕走了,叫他們帶話下去,這兩艘船乃是張岱護航的,看看誰人敢動。
方才船隻受到衝撞,馬匹受驚,陸亢龍親自下去安撫,幸虧馬並沒有出事。
天亮之後,下起了雨,山上的土被水刮下來,匯成一道一道的濁流注入河裡。百丈之外一片蒼茫,褐黃色的高山融入灰白色的霧氣裡,好像完全化了一樣。
熊鼎與呼樂聊得正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感。熊鼎化名張岱,在漢水上是挺有名氣的水賊,若不是靳老大攔在鄖關旬陽一帶,名聲只怕要傳入漢中。
呼樂很是佩服熊鼎的功夫,一來打得好看,二來威力巨大,他看得心馳神往,忍不住恭維起熊鼎。
熊鼎急忙擺手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老熊一直怕名氣太大,仇家找上門來,這麼多年來連名字都不敢提,只好取了個假的。”
呼樂道:“那真是可惜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仇家?難道竟連一戰也不可嗎?”
熊鼎道:“嘿嘿,老熊殺了他兄弟,睡了他好幾個姬妾,血海深仇。”
陸亢龍不知從哪跳出來,落在地板上枕著兩隻手躺下,道:“霸氣啊,老熊長進大了。”
熊鼎道:“老熊有點後悔,被人趕得到處跑。”
陸亢龍道:“老熊,你到底得罪了誰?”
熊鼎道:“不知道影王聽過‘割頭王阿之祁’沒?”
陸亢龍搖搖頭,“或許聽過,沒什麼印象了。”
銀鎖悶悶的聲音忽然傳來:“師父忘了嗎?我差點被他一刀兩斷。”
她從船邊冒出個頭來。
陸亢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哦?原來是他……”
“原來影王也識得他嗎?”
陸亢龍愣了一下,忙道:“識得識得。只怕他沒空管你。此人的堂姐嫁到元家和親,這會已是皇親國戚了。要什麼美人沒有,還會在乎你睡得幾個姬妾?”
熊鼎一聽,挎著一張臉道:“這混賬竟然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陸亢龍笑道:“好了老熊,看你的名頭很響亮麼,這一路上都沒什麼動靜了。”
熊鼎道:“影王不可託大,乃是因為這前面一幫人都和我一樣,是十幾二十人成夥的,單打獨鬥都不是我對手,現下剛剛過了鄖關,周圍還都是山,等到過了襄陽,那就是譚老大的地盤了……”
“哦,譚老大……”陸亢龍點點頭。
“我們求譚老大分一杯羹,譚老大不允,就只好到上游去搶……”
銀鎖小聲問:“師父,是誰透出去的訊息,有眉目了嗎?”
陸亢龍又悄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她做口型道:“山人自有妙計。”
銀鎖約略有些擔心,但是陸亢龍向來料事如神,此番心中已有計較,只是不告訴她,不免讓她覺得鬼鬼祟祟。
是夜停靠襄陽城,呼樂對陸亢龍道:“影王,我見這一路形勢,不宜放水手離船,恐不好管束。”
陸亢龍道:“呼樂小子很機靈啊,我也正打算告訴你……”
呼樂喜道:“那我就去知會水手。”
陸亢龍拉住他,“哎,不忙,下船還是要下船的,你且附耳過來,老熊也來。”
呼樂與熊鼎湊過去聽,這一聽聽得忽喜忽悲,臉上變了三變,待陸亢龍講完,兩人沉默了一下,都點點頭,各自散去。
三個人太擠,銀鎖才不去擠那個熱鬧,她耳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