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道:“這……總是辦得到的……”
她心裡想得十分容易,偽造少主筆跡把烏山少主約出來,再派人縱火作亂,趁亂一刀解決安薩凡。安薩凡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兒,武功馬馬虎虎,豈可在一群人手中活命?
雲寒忽道:“影月右使有何吩咐,屬下一定遵從!……”
銀鎖瞥了他一眼,“給我看住她,看看她到底要耍什麼花招。你們先前懷疑她是聯絡人,現在她又在烏山少主跟前,此事必有陰謀。她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事無鉅細都要給我記下來。”
阿曼扭扭捏捏,“這……這……要在烏山少主眼皮底下盯人?怕是……”
銀鎖掃了阿曼一眼,問道:“怕是什麼?”
阿曼縮了一下脖子,道:“……怕是得我親自去……”
“哼!”
兩人齊聲道:“少主息怒!”
銀鎖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話:“留你二人性命,這事了結,我們回襄陽再算帳!”
兩人被她殺氣騰騰的眼神盯得滿身冷汗,聽她摔門進屋,才雙雙鬆了口氣,委頓在地。雲寒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還支撐不住身軀,搖搖晃晃撲倒在床鋪裡,阿曼一腳踩在他屁股上,道:“這回闖大禍了……”
雲寒發出呻吟,叫了一會兒,才喃喃道:“天都要塌下來了,先睡覺吧……記得替我關門……”
阿曼憂心忡忡,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混亂的回憶中睡著了。翌日起床,還覺得昨日是一場噩夢,直到看見銀鎖板著臉,笑都不笑一下之時,才知道昨天的噩夢並不是夢境。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加班
我要通宵加班
不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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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踏破鐵鞋五
康祿赫化名為一叫“德寶雲”的胡商,幾個月來在城中已經開起了皮貨行。他背後有整個明教的支援;做起生意來容易上許多。
他的皮貨是從關外運過來的;一路由方土旗弟子押運,從絲路遙遙拉到長安,再從長安經武關道到襄陽;經水路一直到建業城外。
塞上牛羊多如天上雲朵;皮價低賤;拉到長江以南;立刻身價百倍。
只是初建分壇,耗費巨大;康祿赫賺的錢也僅僅只是勉強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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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寶雲”的來歷很了不得,據說他祖上乃是關東士族,西漢末年避居塞外;後在絲綢之路上做買賣,賺了大錢,富可敵國。德寶雲乃是其父么子,生母祖籍建業,是個被賣到長安的倡優。他雖是庶出,但是精通儒家典籍,長得雖如鐵塔一般,談吐卻是十分儒雅。
他出手大方,常常在秦淮河畔宴請賓客,席間做些風雅之事,名聲傳了開去,漸漸也被城中行會所接納。
“德寶雲”還有個愛好,便是搞點小收藏,城中人人都知道新來的胡商德寶雲渾身珠光寶氣,看不上金銀寶石,收藏的東西都略顯偏門,譬如說古董漆器竹藤器,譬如說金石拓片,譬如說機關盔甲。近來與德寶雲走得十分近的胡氏刀劍的掌櫃胡旦每次見德寶雲,都能看見他在擺弄不同的小玩意兒。
偏生胡旦也愛好這些小玩意兒,可是他的小玩意兒,完全比不上德寶雲的。胡家做刀劍生意,都是傳統大兵器,德寶雲卻有個小作坊,裡面碼著他從各個地方收集來的機關,有青銅戰車,上了發條就能動。有鐵馬騎兵,如果有兩個人,還能演練騎兵衝馬車。他還有一些陶土小兵,可換各國各式樣的盔甲。
德寶雲那些漆器竹器,胡旦半點不愛,他就喜歡這些小兵人,可惜德寶雲說什麼都不肯割愛,不論胡旦出什麼價,他都不肯轉手,最後終於受不了胡旦哀求,準他可以來德氏大宅裡隨便玩。
每逢旬休之時,胡旦都要到德寶雲家裡去玩一玩他的小人。兩人後來發明瞭一種把戲,叫人做了個沙盤,一個人可選四個陶土小人為大將,每個大將可選一種兵做軍團,兩方相互廝殺,最後活者勝出。
兩人每每殺得殫精竭慮,又為了平衡兩方力量,制定了複雜的規則,饒是如此,這兩個加起來快有八十歲的人還是樂此不疲,積極地考證史料,制定出更為符合史實的大將和兵種。
兵種參考橫跨絲路左右,有諸葛連弩手,有匈奴騎兵,還有傳說中的波斯戰象和大秦方陣兵,另有衝車井欄,投石火種,分門別類,不一而足。
這遊戲起名為“軍爭涿鹿”,還似模似樣地以暗黃色絹紙謄寫了遊戲規則,封面上以大篆書“軍爭涿鹿”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