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銀鎖隔了一會兒,答道:“現在風雪很大,你千萬別出來。追兵不論騎馬騎駱駝,都不大可能在雪夜裡趕路,等到明早,前路全是積雪,還容易結冰,到時要追,更加不易,因此現在就是良機。”
金鈴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銀鎖身上的甜香若有若無,聞到之後卻總覺得不夠,但湊在別人跟前嗅來嗅去的行為像足了幼犬,被銀鎖發現難免遭到嘲笑,因此挑了個不那麼容易被發現的法子。
不料銀鎖的狗耳朵仍是聽到了。
“大師姐,怎麼了?鼻子不通氣,是不是吹病了?”
金鈴搖搖頭,岔開話題:“你怎麼現在想著跑?之前不是還生怕別人追不上嗎?”
銀鎖暗道怎麼今天人人都問這個問題,著實是曲高和寡,連大師姐也要問。
“我不愛說,你猜得到就告訴你。”
金鈴輕笑一聲,抬頭看著她的側臉,道:“猜得到還要你告訴我?我來猜一猜。”
銀鎖一臉期待。
金鈴道:“小滑頭,我已知曉了你的計劃,不過也不愛說。”
銀鎖不依:“大師姐不說,我怎知道你猜得對不對?”
金鈴道:“對不對又有什麼打緊?聽說你是算無遺策的銀鎖美人,我是手比心快的不死金身,大家各司其職,才是正道。”
銀鎖皺著鼻子笑道:“大師姐油嘴滑舌,旁人到底為什麼說你冷豔端莊?”
“冷豔端莊是誰說的?”
“江湖傳言。”
金鈴忍不住笑了:“冷漠我倒是承認,可我沒見過幾個江湖中人,端莊是怎麼傳出來的?”
銀鎖微微後仰,眯著眼睛看著靠在她懷中的金鈴,笑道:“有些時候還挺端莊的。旁人第一眼見你端莊,難免覺得你到哪都端莊。”
“是以旁人見到你殺人,就難免覺得你到哪都殺人?”
銀鎖瞟了她一眼,笑道:“嗯,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不過我確乎走到哪裡,殺到哪裡。”
“何以……走到哪都要殺人呢?”
銀鎖又笑道:“大師姐不會忘了我是影月右使吧?我出門當然是有任務,沒有任務我才不出門。我的任務無非就是刺探和刺殺,若是刺探,人家根本看不見我,能看見我,當然只有在我殺人的時候啦……我又不是殺人狂魔,難道一個月不殺人就手癢嗎?”
金鈴想了一下,道:“我出道四年,殺的人勻下來一個月也有一個了。就算你一個月不殺人就手癢,我也不笑話你。”
“笑不笑另說,你還睡不睡了?”
金鈴頓了一下,“我起來陪你騎駱駝吧。”
“別了別了,天越來越冷,若是你凍僵了,還得生一堆火把你化開。”
“可是……”
“沒可是,快睡。”
金鈴反對道:“可你們都醒著,只有我一個人睡著,怎麼說得過去……”
銀鎖道:“讓一個從來沒夜行風雪的人貿貿然衝進風雪裡,才會讓人覺得說不過去。沒別人願意分心照顧你,你就在車裡待著好嗎?”
“我……”
銀鎖摟著她的腰把她放倒,道:“我陪你一會兒。”
好逸惡勞乃是人的天性,金鈴苦修之時沒有銀鎖,還能頭懸梁錐刺股,現在睡在一個溫暖的懷裡,誰還記著要往風雪裡衝?
她想著便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最近總是在想……”
飄渺而沙啞的聲音聽著總是別樣誘惑,銀鎖聽在耳中,總覺得有什麼小蟲子鑽進她心裡,撓得她心尖上又疼又癢。
她隔著毯子,摟緊了金鈴,道:“不准你想了,你快睡著,我好回去領導眾生。”
金鈴輕輕笑起來,往銀鎖懷裡鑽了鑽。還想把剛才斷掉的話接著說完,只可惜銀鎖早知兩人一旦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為揮慧劍斬情絲,早早脫掉手套,等金鈴一開口,就把她的嘴捂上了。金鈴笑得更深,閉上眼睛,沉寂下來,過了一會兒便在微醺的體溫裡陷入沉睡。
銀鎖輕輕脫出來,從白布和車廂中間的縫隙裡鑽了出去。
冷冽的寒風一下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幾乎使人窒息。銀鎖沉默地拉上面巾,騎上駱駝趕到商隊最前面去。
越是往關外走,就越是荒涼。雪下得並不厚,橫掃的北風之下幾乎存不住雪。
雪花雖然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但被東北風碾過,便粉碎成渣,漸漸在地表上覆蓋了一層冰殼。巴掌大的沙礫之上佈滿了冰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