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勒踉蹌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悄悄跟過去,靠在門邊。
金鈴正在屋中讀書;聽到蕭留夷進來,轉身道:“義兄。”
“鈴鐺小妹妹。”
金鈴道:“義兄,何以你會說‘早就帶人在那守著’?”
蕭留夷道:“我本也不懂,不過那日看你出現,想到恐怕你們是被人騙了。騙你們去劫獄,正好將這群向磬的朋黨拿下,順便將爹爹一軍。向磬計劃越獄,罪加一等,正好立刻處斬,或是亂中殺掉,都未可知。鈴鐺小妹妹,你給人當傀儡了。”
“……”
蕭留夷忽然滿臉堆笑,道:“鈴鐺小妹妹,我今日來,是有事求你。”
“哦?義兄有何事能求到我頭上來?”
蕭留夷道:“請妹妹替我引見你的小師妹。”
金鈴眉頭一皺,道:“此事絕無可能。”
蕭留夷的笑容斂了起來,道:“為表誠意,我可以放了陳七寸。”
金鈴皺眉道:“其他人呢?”
蕭留夷一怔,道:“其他人?小嘍囉?我可沒看出有什麼值得你費心,不過你若給我個名字,我也能弄出來。怎麼樣?夠誠心嗎?”
金鈴沉吟一番,道:“我見不到她,義兄白費心機了。”
蕭留夷皺起眉頭,盯著金鈴,終道:“後會有期。”
他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金鈴心中微有擔心,想出去一探究竟,但想到銀鎖的警告,又覺得此時絕不能給她添亂,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家練功,積蓄實力。
她盤腿坐下,閉上眼睛,眼前又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慢慢擾亂了思緒,。體內內息流轉,但速度逐漸加快,到處橫衝直撞,給各處經脈造成了不小的負擔,金鈴並不管束,漸覺丹田鈍痛。
與龍若種種往事在心頭輪番閃現,人人都以為她終日無甚表情,所關心之事也只有向碎玉生死安全,卻不知終日縈繞心頭的,乃是上庸城中相處不長時間的小胡兒龍若。
她的內息奔騰不止,忽覺外間有變,不得不提前約束內息,花了一點時間,才平靜下來。
她渾身冷汗,疲憊非常,卻直起身來,去抓悲風。
悲風卻不見了。
她心中一凜,慢慢走出門去。
在她的院子裡,人可不少。四個彪形大漢立在院中空地上,周圍各處房頂還守著人。
她的義兄蕭荀蕭留夷坐在一張胡床上,手上正拿著她的悲風,劍鞘丟在一邊。
摩勒坐在蕭留夷旁邊,悲風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眼神如受驚的小鹿,楚楚可憐水汪汪地看著她。
蕭留夷狹長的鳳目衝著摩勒一挑,摩勒可憐兮兮地小聲喚道:“小郡主……”
“義兄這是何意?”
他指著院中石床石几道:“鈴鐺小妹妹,坐。”
石几上放著茶杯茶壺,蕭留夷見她面有猶豫,笑道:“妹妹放心,為兄做人光明磊落,不會在你的水裡做手腳。妹妹練功辛苦,還是先喝些水。”
金鈴握著茶杯,沒打算喝水,就這樣盯著蕭荀。
蕭荀又涎皮賴臉起來,“金鈴妹妹,鈴鐺小妹妹,你就行行好,把你的小師妹叫來,剩下的為兄自己就能辦妥。”
“辦妥?”金鈴斜瞥了他一眼,“是撒一把蒙汗藥,再將人捆回家麼?”
“嘿嘿,這就不要妹妹操心了,妹妹意下如何?”
金鈴美目半閉,似是在看著蕭荀,又似在看別處。
蕭荀手中長劍一緊,摩勒立刻嗚咽起來,蕭荀吼道:“閉嘴!再哭就切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切!”
摩勒馬上閉嘴,依舊小聲抽噎不停,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無助地望著金鈴,猶如一頭受傷的小鹿。
金鈴的拳頭捏了起來。
“鈴鐺小妹妹,如何?你只要把你的小師妹叫到你這來,我就把這小奴還給你。若是你不叫……”
金鈴又把拳頭鬆開,淡然道:“我敬稱你一聲兄長,你我二人說話,豈需這麼劍拔弩張?”
蕭荀冷笑道:“我是個粗人,喜歡速戰速決。只需小妹一句話……成了,你我兄妹二人各抱美人回家,不成,你這小美人也別要了。”
金鈴淡笑道:“兄長誤會,小師妹與我素來不親,就算是把劍架在我脖子上,她不愛來,就是不來。兄長在此,她更加不會來了。”
蕭荀笑道:“你怎麼知道?她對我定是有意,女人對男人的眼神笑容,你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