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徇麟,今天同意了暫停擴張,轉而加強城市周邊防衛的請求。
現在,她看著龍若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你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
龍若瞪了她一眼。
金鈴嘆了口氣,剛要開口,龍若阻止了她。
“你是臺輔,你不必向我解釋。”
金鈴漠然道:“我想提醒閣下,謹守身為臣下的本分,不要在宮裡太放肆。”
龍若驀地停下來,銳利的眼神像一把刀,從她臉上劃過。
金鈴並未因她身上的殺氣而有所動搖,“西北方妖氣沖天,你的本分是什麼?”
龍若緊緊抿住嘴唇,召喚騶虞,上馬起飛。銀白色的長髮和騶虞白色的毛皮混在一起,漸漸難以用肉眼區分其界限。
金鈴剛想提醒她,雲羅宮上方不遠處就有狂暴的湍流,她已經像樹葉一樣被捲到了遠處。
金鈴召喚出女怪,坐上她的背,低聲吩咐:“跟過去……”
女怪茉奴正要起飛,白老虎已經穩住了身形,踏著看不見的風,往西北方飛去。
“……算了,替我傳信,”金鈴扭過頭來,一邊寫一邊說:“通知予映將軍,點五千人準備出發,平南有大量妖魔出沒,大司馬已經先去打探,戰報最遲明日就能傳回來。”
女怪看著主人嘆氣,又無聲地向外奔跑,隱沒在牆後。
予映看著桌前冒出來的女怪,嚇了一跳,接過信箋攤開細看,又趕緊在燈火上燒掉。
他煩躁地抓抓頭,不知道這是不是徇臺輔想把他調出首都的陰謀。可龍若將軍真的有危險怎麼辦?他走來走去,女怪卻已消失了。
他權衡再三,決定通知冬官純流嚴密注視宮城,防止換防之時有人在宮城作亂,才連夜點兵整備。
一大早,雪片般的急報飛到首都,妖魔日行百里,途中驛站全被摧毀,人們被迫大批遷徙,被妖魔驅趕著往南方前行,平南到海邊的廣大土地上,已經沒有人煙了。
冬官緊急發派物資,又徵發一萬後備兵力,押運石材木材往前線,而大司馬龍若,早已在前線與妖魔展開廝殺。
前線的戰報不停地傳到宮中,就連徇臺輔也幾乎不回寢宮,而在朝堂上找了一張榻就臥下來。
第二日朝會。
金鈴拿著前線的戰報,和龍若從前線寄來的奏議,道:“諸位開始決定吧,關於再徵每個商戶四個家生,共派一萬兩千人至平南城附近修建城砦的提議。”
司空自然毫不猶豫地同意,冢宰司徒司農三人反對,司寇搖擺不定,最後表示了同意。
五人又望向金鈴。
“我同意。”
冢宰懊惱地大叫:“我們應該就將她獻祭給妖魔來表個態!”
金鈴冷聲道:“哦?冢宰大人為何會覺得這種方法有用?”
冢宰走來走去,忽然一甩袖子,說:“這都是因為大司馬心懷貪慾!大司馬弒君犯上,因此上天降下懲罰,讓妖魔遠道而來懲罰我們!這都是她引來的禍端!”
“哦?”冬官冷笑道,“莫非王上駕崩之時,冢宰在場?否則怎像是親眼所見?”
“這……她早有不臣之心,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保護王上出行,結果王上駕崩,臺輔重傷,不是她所為,還是誰所為?”
“冢宰大人。”清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高談闊論。
冢宰一愣,低頭拱手,“……徇臺輔。”
金鈴森然道:“注意你的言行。”
司徒急忙上前,道:“徇臺輔才是在場的那個,一切應聽徇臺輔的意見。”
司寇聽罷,低聲道:“徇臺輔是國之象徵,王駕崩時又在場,是不是大司馬動的手,只要聽聽徇臺輔的證詞便可。”
金鈴一愣,見六官之中的五個人都拱手低頭看著自己,思量一下,心知此番若不說話,必不能善了,然而若是原原本本地說了,這朝中暗湧的波濤,可就更加複雜了。
“你們……可聽說過王被人所殺,麒麟還能活著的嗎?王臨死前幡然悔悟,自殺殉國,懇請我留下來守護舜國,為何會有大司馬弒君犯上的流言?”
聽金鈴倒打一耙,冢宰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徇臺輔……徇臺輔為何一開始不說?”
金鈴聽了,臉上竟顯出十分不可思議的表情,“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先王駕崩,而我還活著,還會有第二種可能嗎?”
冢宰的臉色十分精彩,醬紫色褪去,變成一片慘白。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