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從未有被弒之君的麒麟還活著的先例,而若是大司馬殺了先王,忠心耿耿卻心高氣傲的麒麟斷不可能還允許仇人在自己面前自由出入。
六官之中,二人屬司馬龍若,三人屬冢宰蒼斛,餘下一人中立,若她擅自離開,首都無人坐鎮,朝中勢力必當朝著冢宰傾斜。
所以,龍若將軍目下若不是得到臺輔的默許,斷斷不可能離開宮城。因為在國內享有當之無愧的聲望的徇麟一旦示意,自有人前仆後繼地為她效忠,替她在大司馬龍若回來之前,將大司馬的勢力從宮城中剔除出去。
但這大好時機,徇臺輔卻沒有對餘下的人做出任何示意。這隻能表明——不論出於什麼動機,徇麟默許了她在朝中的一系列做法。
金鈴繼而微微冷笑,“將士在前線作戰,冢宰卻只能躲在皇城之中說統帥的壞話,不知前線將士知道之後,會作何感想。”
“老臣失言……”
金鈴冷哼一聲,“散會吧,眾位請回去好好歇息,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這一次,龍若就算不在場,也控制著朝政,冢宰縱然手下有兩個人,但麒麟站在大司馬那一邊,就導致了秋官向著她那邊傾斜。
下朝之後,冢宰叫住了秋官,“同心,我們好久沒有這樣私下聊聊了。”
冢宰司馬諾與秋官同心本是在同一年成仙的官吏,但因為理念並不十分一致,故而私下沒有多少交集,如今冢宰陡然間叫住她,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想在這等關鍵時刻拉攏她。
同心搖搖頭,冢宰大人事到如今也沒有明白她為何屢屢支援大司馬。
她嘆了口氣,“司馬大人。是好久了,您總是急匆匆地上朝下朝。”
冢宰微微一笑,道:“同心身為司寇,對這個國家最大的罪人卻無法制裁,想來心中十分難受。”
“不知冢宰大人說的是誰?誰又能算現今這個國家最大的罪人?”
冢宰冷笑道:“自然是那個無法無天的女人。”
司寇聽罷,又搖了搖頭,心道,冢宰不但不知道為何許多人都暗中支援大司馬,更加不知道這個國家的人到底需要的是什麼。
現在需要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王?還是迫切需要將土地上的妖魔全都趕出去?
把妖魔趕出去,沒有王,現在好像也能做到。
“司寇大人?”
舜國秋官笑著搖搖頭,道:“我並不覺得大司馬有罪。您對她的指控,缺乏證據,倒是徇臺輔能證明她無罪,您若堅持要將她丟去獻祭給妖魔,還請拿出證據來。如果有證據,秋官府自會徹查此事。”
同心做了幾十年的秋官,形形色色的案件都已辦理過,就連謀反案,她都經手過三四起,早已看得十分透徹。
縱然不是大司馬先動手弒君,冢宰也會動手的。
她看著冢宰離開,喃喃道:“我一直以為會是準備充分的冢宰先出手,沒想到龍若將軍這麼沉不住氣。縱然徇臺輔替你脫罪,但流言已經傳了出去,你……又怎麼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呢?”
6。
比起朝堂上的這些危險的勾心鬥角,龍若在前線的危險則更加明瞭。
她第一天到達前線之時,平南城內出擊的守軍先鋒已經死了兩百多個,士兵們被盤踞在荒野之上的巨大妖魔震懾住,戰意全失,只是身後逃難而來的流民一直在給他們打氣加油,身為士兵的榮耀不允許他們比平民跑得更快,他們才苦苦支撐到龍若出現的時候。
“你們聽著!”一道清亮的女聲從高空中傳來。
“是……是……!是龍若將軍!”
更多的人抬頭往上看去。
“將軍!”
“我們有救了!”
士兵們一陣騷動,眼中忽然燃起了鬥志。
龍若身下的騶虞降落在軍陣之中,她喚出千夫長,望著正大啖死屍的巨大蟲類,下令千夫長去整隊準備出擊,又派人去城中,要他們收集城中所有的玉石,拉到這裡;最後將所有的平民撤出戰場,挖出戰壕,留下縱深的空間。
她一個人拔出雙刀,騎在白虎身上,站在軍陣的最前方。
似乎是聞到了特殊的香味,盲眼長蟲朝著龍若的方向滑行過來,龍若下令擺鶴翼陣,弓箭手開始齊射,但長蟲置若罔聞,厚實的皮肉把所有的流矢都彈開了。
“將軍!它不怕弓箭!”
龍若不耐煩道:“我知道。”
她一把拽住指揮官的領子,將他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