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還來問我‘小龍王’的事情。喻師叔為什麼不說?他知道你我比武是假,私會是真,這一年一次的比試形同虛設,他為什麼不說?”
“是啊,他為何不說……啊!”
金鈴急忙低頭:“怎麼了?”
銀鎖捂著臉道:“太師父定然也是知道的!他們兩個都是一卦的,我還總在他面前唸叨大師姐大師姐,還叫他給我算姻緣,他在心裡定然笑我笑得打滾,我還裝正經呢……!”
金鈴忍俊不禁,揉著她的頭髮,溫聲道:“那又有什麼打緊?他最多會說‘小娘子就是麻煩,你們自己湊做堆,再好不過’。”
銀鎖得了她安慰,稍稍平靜,接著前面說的事情說道:“雲寒說大師伯與喻師叔密談,講到因為前線各軍都來自不同的勢力,相互搶功勞的事也十分嚴重。放在平日不打緊,若是其中有人有異心,而放了侯景一條生路,或者是叫侯景尋了其中的空子,可就不大妙了。”
“是以他必須要保證侯景死得徹徹底底,就不能借助軍隊的力量。”
銀鎖喃喃道:“是啊……人多固然聲勢浩大……”
金鈴也想起了十萬聯軍在八千人圍攻臺城之際毫無作為的事情來,明白向碎玉的擔心絕不是沒有緣由的。
銀鎖續道:“是以他又找上了蓮花渡。”
“蓮花渡的人又不太靠得住。”
銀鎖忽地笑道:“他想來想去,發覺他固然有個師弟不安好心,但數來數去,天下為數不多靠得住的人,這師弟也有一份。”
“雲寒聽說了這事,就忙不迭地告訴了你?”
銀鎖又垮下臉來,道:“是啊,前線的訊息是直接傳到義陽的,由我全權處理。這事我卻處理不了,我已經告訴師父了。”
金鈴追問道:“他回信了嗎?他怎麼說?”
銀鎖奇道:“這事如此危險,大師伯當真是求師父求上癮了,怎麼大師姐也跟著一起犯渾?”
金鈴道:“這怎是犯渾?這買賣穩賠不賺,你只管告訴我二師叔開價多少。”
銀鎖撲哧一聲笑道:“想是那三成寶藏慣壞了大師姐,滿口阿堵物,不嫌市儈?”
金鈴正色道:“那也是你帶壞我的,左右事已至此,莫要再躲躲閃閃了。”
“他們總能自己談妥的,你莫管了。”
“我自然要管,現在烏山有多少錢,師父難道會比我清楚嗎?”
“是是是,小少主,八字還沒一撇,你怎地比我還要熱心?”
金鈴奇道:“師父不能殺人,二師叔手不方便。若此事定下,你我二人又可以一同出去了,我為何不熱心?”
銀鎖支起上身,湊近金鈴,溫聲笑道:“我也希望亂局早日結束,你我慢慢將師父們的事情解決掉,以後只管吃喝玩樂,不問其他。”
金鈴將她攬在懷中,伸出一隻手細細數道:“你我二人從這裡出發,先去上庸,再走子午谷去長安,涼州上次匆匆路過,說好的‘丹霞蓋地’也沒瞧見,再去神仙谷住上幾日……我還想再去一次光明頂,成不成的?”
“成,自然成的。”
“于闐的集市還沒去,于闐的石頭當真好看,我多買一些,刻點小玩意兒送給你。若是能去伊都坎再看一眼就好了,不過還有更西的地方要去,不能去伊都坎就算了。你欠了我這麼多地方,自然該當盡心盡力把目下的難題解決掉,是也不是?”
銀鎖笑著抓住她的手。
兩人十指交握,銀鎖忽然也開始盼望起向碎玉與陸亢龍的第二次合作。縱然其中有數不盡的難題還要解決,可金鈴一旦把將來要去的地方說出來,她又覺得未來光明一片。
凡事皆有跡可循,越是大事越是如此。若有人覺得某事突然,也只是所知太少罷了。銀鎖手握明教大半訊息,自是料事如神。幾日後金鈴從鴿房帶回密信,告知她已與陸亢龍談妥合作之事,要她在烏山等候接應陸亢龍過來。
向碎玉近日裡親筆寫的信無一例外都是密信,金鈴看得熟了,自然也記住了一些。是以就算沒有六韜,她走在路上仍是能看明白一些,她正邊走邊看,慢慢往樓上走著,銀鎖也已先一步從宇文那裡弄到了新一期義陽分舵發來的簡報。
但金鈴推門之前,她已經規規矩矩坐在了桌前。
二月初,春風仍沒能吹上烏堡。烏山金剛臺的地勢比別處都高上一些,物候也要延遲一點點。山中積雪剛剛化了一些,屋中仍點著炭火,金鈴推開門後,深恐放走了一絲熱氣,急忙又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