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矢後發先至,凌空將罈子射得粉碎,裡面的火油潑將出來成一片。大片的油液迎風減速,將將好成一陣雨,把那幾人從上到下淋了個通透。
銀鎖一箭射畢,金鈴早已又遞給她一支點了火的火箭,那箭帶著聲響射出,穿過油雨,引燃了一片油滴。火星飛濺下來,片刻便將那幾人燒成火柱。
笑聲變成了慘叫,那幾人在地上不住打滾,營地裡衝出幾人,在他們身上不斷撲打,半晌,火勢方減。羯兵領教了厲害,再不敢如此託大,只留了個切得七零八落的屍體在原地,人都跑得乾乾淨淨。
肖大頗為歎服,道:“小娘子神技,肖某佩服。”
銀鎖又躲在金鈴背後,只露出個眼睛來,道:“沒有沒有,少主也會,少主不愛出風頭罷了,射箭是她教我的。”
除開剛才銀鎖連中兩箭時她臉上些微有些笑意,其餘時候金鈴都是一臉高深莫測,如今也像是和她毫無關係,只是礙於肖大詢問,不得不應付道:“胡人於弓馬之術總有些天賦,你做得很好。”
“後來我二人一個昔日的朋友忽然跑出來,說‘你們已經傷成這樣,是沒法再打啦,不如各收弟子,調…教妥當,十二年後再戰’。我應下了。”
他看著銀鎖,銀鎖瞪大眼睛道:“所以我要……我要代替你出戰?”
“你要去與我的老對頭的弟子打一架。我怕你被他的弟子揍得沒命,到時我再上哪去找個弟子?”
銀鎖不解地望著他。
陸亢龍笑道:“是以我並不怕你不參與教中大事,只不過怕你練武不用功,死在別人手上。”
“師父……”
陸亢龍摸摸她的頭,溫言道:“我去和赫連說。”
銀鎖驚道:“你怎知是赫連?!”
陸亢龍寶相莊嚴,雙手交叉放在肩膀上:“我是全知全能的妙衣尊者,持戒醫王,淨風與以太聽我命令,帶來訊息。赫連輝日背後說我小話,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銀鎖回他一禮,道:“師父,弟子有一法。”
陸亢龍道:“請講。”
銀鎖道:“師父傳我的功法,功力越高,靈覺越是敏銳,練到一定程度,可開天眼,料先機,洞察萬物。我現在已可料敵先機。
六種靈覺,眼耳口舌身意。尋常之人,眼能見,耳能聽,口能嘗,體能觸。
弟子此次出去,混跡於市井之間,曾聽說有的人瞎了,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覺越發敏銳。有的人聾了,卻是觸覺越發靈敏。
是以常人五感,都並不是特別靈敏,然而一項喪失,另外幾項必要彌補一項的損失。
我功力雖然難有寸進,天眼也並沒有練出來,但若是遮住眼睛,其它感覺,自然提升,等若是在內功沒有長進之時,提升功力,師父覺得如何?”
陸亢龍眼睛一亮,擊掌道:“還是小孩子主意多,可以一試!”
第三日上下,巨木旗旗主康祿赫與陸亢龍一起製成一隻黑色的皮面罩,可從腦後扣住。陸亢龍親自給銀鎖帶上,正要說兩句貼心話,不料銀鎖道:“師父,要做到有眼無眼都是一樣,我覺得光呆在山上不行。不如本月帶我下山把。”
陸亢龍啼笑皆非,罵道:“你這小丫頭鬼靈精,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罷了,你既然用盡心機要下山,就隨我下山罷!”
至此銀鎖常帶著一個面具,隨陸亢龍在北方發展勢力。因目不視物,往來書信需由親信侍女阿曼口述,她出耳朵用心聽。因而時間一久,默背暗識之功日漲。又耳力漸強,周遭但凡有些動靜,都能辨識是何人何物在做何事,漸漸地,她與能看見的時候並無二致。
此次下山,陸亢龍在北方捲土重來,清算了許多昔日仇家,又聯絡了當年的至交好友,重新將觸手伸向中原。
銀鎖初時因為目不視物,要出門征伐四方,很是不方便。於是只得身在幕後,策劃陰謀。因善於默記,記得種種細節,算計別人無往不利,因此為陸亢龍立下汗馬功勞。
這一年明教實力大漲,陸亢龍得以重新殺回長安,建立分舵,廣置田地,教眾終於再不用顛沛流離,風餐露宿。
銀鎖貴為少主,整日吃好睡好,竟長高了不少,漸漸出落成了大姑娘。昔日一顰一笑古靈精怪,今日化作萬般風情,連見慣了美人的陸亢龍都不得不讚一句:“遙遙絲路,果真出盡美女。”
她武功不弱,漸漸習慣看不見的生活之後,有時也在重要任務中親自動手殺人。因她下手毫不容情,很快在北方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