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豔名遠播,人稱“銀鎖美人”。
只不過有時銀鎖也會驀然想起那神色淡漠的少女,不知她身體好些了沒有。然而這段長達半年的汙點裡,她始終任人揉圓捏扁,從開始到分開,沒半點能說的算的地方。雖然當時忘了許多事情,和一稚童無異,但也終究大大削了影月右使的面子,叫她難以面對。
所以她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過這樣一個人,只和命中所有過客一般,不復再記起來。
☆、第509章 困獸猶鬥六
鐵劍仍然給那人捏在手中,金鈴拔了兩次都拔不出來,只得收回了鐵鏈,叫那三人快點離開此處。他們後面肖大打得十分辛苦,銀鎖衝上前去,身法如鬼如魅,昏暗的光中只能聽見一連串鐵器擊打的聲音,肖大方得以喘息,朝著這邊退來。金鈴腳尖一挑,挑起地上長槍,只當做長棍和另一個守衛拆起招來。兩人長兵對長兵,一時間誰也不得近身。銀鎖下一瞬又落在了肖大身後,喘息不止,道:“少主、走、走吧。”
金鈴長槍一攪,槍頭將對方槍頭彈開,三人看準這時機,拔腿就跑,不一會兒便追上了方才那三個踉踉蹌蹌的人質。
後面的羯兵緊追不止,腳步聲似是就在後腦勺處響起,金鈴反手擲出長槍,釘入一羯兵身軀,又叫他毫不在意地拔了出來。
銀鎖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當然知道金鈴一擲之力可洞穿盔甲,看來如今羯兵的身軀已硬若磐石,想來多半是那黑薩滿之力所致。
“小少主,替我拿著!”肖大忽地將鐵扁擔甩在金鈴懷中,猛地大吼一聲,一手扛起一個腳步虛浮的人質,加速往前衝去。這短時發力般重物的法門本是碼頭扛貨討生活的絕技,肖大雖為舵主,看來並未忘本,居然在此等危急時刻想起了這一手絕活。
銀鎖忽道:“拉他!”
金鈴立刻發力,與銀鎖一道拉起跑在她二人中間那人,往前扔了一步。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身軀砸將下來,金鈴手中的鐵扁擔立刻抽了過去,不料那人敏捷得緊,矮身躲過,雙拳齊出,正在二人出手卻無法回力的時候。銀鎖變招最是迅速,柳腰一擺,險險躲過那醋缽大的拳頭,旋身轉到那人背後,雙刀齊齊斬下來。
另一邊,金鈴手中繞著鐵鏈,硬生生握住了那個拳頭,力貫左掌,吃下這一擊,見銀鎖出招,更是死也不放。那人雖雙目赤紅,倒並未被迷了心竅,肩膀一沉,歪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兩腿在地上蹬了兩下,以金鈴為軸心,靠著身軀的重量生生把自己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下,拳頭掙脫出來,往回跑去。
金鈴拉住銀鎖,道:“別追了。”
忽地破空之聲由遠及近,說是箭矢卻又太低沉了些,銀鎖小聲驚呼:“快走,長槍。”
她與金鈴險險閃過,只聽一聲哀號,落在後面那人竟給一支長槍穿過大腿,釘在了地上。銀鎖一把拔出槍尖,金鈴只得扛起了他,繼續往山上跑去。
幸而已離營地不遠,營中出來幾人接應,將這三人帶回營地裡安置,銀鎖略不樂意,金鈴湊到她耳邊低低道:“沒料到這樣你也吃醋。”
銀鎖做了個鬼臉,忽地趴在她背上,道:“這都是我的。”
金鈴笑著背起她,往前走了幾步。肖大擦著汗走過來,問道:“二位沒事吧?小胡兒這是怎麼了?”
金鈴淡淡道:“她耍賴,定要我揹她回帳篷,肖當家,若無別的事,我二人先睡一會兒。”
肖大自己也盼著能睡一會兒,只可惜責任重大,天亮前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處理,此時只得嘆氣道:“好,你們先養足精神。”
這一戰損失頗為慘重。陳七寸識得黑薩滿之力,旁人未必識得,他一個人靠著大夏龍雀上殘留的光明之力扛下了絕大部分攻擊,還有兩名好手從旁協助,三人掩護眾人邊打邊退,最後靠著弓箭攢射與滾石檑木將這些幾乎刀槍不入計程車兵趕回營地裡。為了救三個要被當成糧食吃掉的人質,這次奇襲之中折損了七條性命。陳七寸渾身浴血,正在接受包紮,眾人疲憊不堪,連營地大門也不敢遠離,只用鐵鉤將屍體一具一具地勾回來,就地焚燒,也絕不給羯兵留下一具“口糧”。
在疲憊與恐懼之中,眾人迎來了天亮,侯景一方昨晚一戰裡只死了一個人,便是她二人合力殺掉的那個。金鈴知道後評價道:“侯景親兵比王偉身邊那些人更加難打,好像死不了一樣。”
肖大道:“唯一的好訊息恐怕是你師父就要來了。”
“是嗎?”金鈴微微睜開眼睛,隨即又半閉起來,“他比約好的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