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中相熟的弟子皆知此事。影月右使當年大張旗鼓地設下圈套一舉擒殺叛徒解劍池和烏山少主,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覺得她自己單打獨鬥不是對手。不但不是對手,連反超的可能都沒有。
他說到“大師姐”時,臉上的表情略顯曖昧,陸亢龍笑道:“怎地,你對那小娘子有甚別的想法?”
赫連連忙搖頭,憶起銀鎖與金鈴之間數不清的曖昧,不由得嘆了口氣,問道:“我可不敢。那邊可是因為影月等不到教主,讓教主回去?”
陸亢龍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不,我走不得。這邊的事,再加把勁便成了,我如何能走呢?”
他把那一張小紙條塞在赫連手中,走了出去。赫連低頭看見紙條左下角寫著一個“淩”字,略覺奇怪,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淩”是江陵分舵寄出訊息時的記號,影月人在義陽,為何訊息是從江陵傳來的?
往常與烏山相關而又從江陵傳回的訊息,全都來自在烏山潛伏的宇文攸,只有他因為烏山的公事往來於烏山和江陵之間,這次的訊息若仍是由江陵而來,表明仍是由宇文攸寄出的。這字確乎是影月筆跡,這紙卻有些奇怪,與宇文所用紙乃是同一規格,看質量卻要好上許多。
他感到心中突突直跳。
紙來自烏山,並非宇文常用的那種次等紙,筆跡是影月的。
那麼影月現在身在何處,已十分易想。
教主與烏山行主相熟,又得他贈紙抄寫經書,多半知道影月身在何處。
教主卻不像他和雲寒一樣,已知悉了其中的秘密。
這秘密令他十分擔憂。中原人說“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影月愛上教外之人,如今與人耳鬢廝磨,日後為敵之時,當真能心向聖教嗎?
偏是這個時候,唯一能信任的盟友雲寒又生分歧,這事還能與誰一起去同查,難道和教主嗎?不成,現如今顯然不該讓教主知道此事……
陸亢龍從自己屋裡出來,漫無目的地在宅中閒逛,想了許久,回信一封給江陵分舵。
這信卻不是給銀鎖的,而是叫江陵分舵的人轉交給喻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