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蔣悅便睡在自己從前的房間內,睡前將手機開機後,才看到霍重錦傳來的訊息。他怔怔瞧著螢幕上那行字,幾乎想將手機摔到地上。
——你高興就好。
他忍不住想,自己離開時到底是哪裡看起來高興了,霍重錦肯定是故意這麼說的吧?他恨恨地握緊手機,幾番猶豫,又反覆斟酌詞語,終究回了訊息:「我今晚留在家裡過夜。」
片刻後,訊息顯示為已讀,然而蔣悅等了幾分鐘,對方都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顯然是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感想,或者說是無所謂,所以連訊息都懶得回。平常的霍重錦並不是這樣的,即使沒有什麼話要說,也會隨手回個「嗯」或者「知道了」,絕不會像現在一樣,連一個字都不願回應。
蔣悅心中的怒氣愈發強烈,在床上躺下後,不禁回想起上次回來的情景。
那不過是幾個月之前的事,霍重錦陪他一起回家,還住了一晚,兩人一起躺在他幼時睡過的床上,不知道為什麼,霍重錦當晚的表現相當微妙,特別是在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之後,即使對方什麼都沒說,蔣悅依舊能察覺對方的情緒出乎意料的亢奮。
即便知道房間隔音良好,也被對方的忍耐神色弄得生出一絲莫名的情‘欲,但蔣悅還是不敢大膽地在自己家中做那種事,最後霍重錦索性用棉被蓋住彼此,兩人壓抑著喘息與呻吟,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裡舔舐對方……
蔣悅想到這裡,心中不免又氣又恨。
他當時覺得霍重錦是喜歡自己的,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多想,但是現在仔細想想,霍重錦既然不喜歡他,卻又對他的身體懷有強烈的興趣,顯然就是隻喜歡他的身體。
受年輕貌美的物件吸引是男人的天性,當然蔣悅不至於自戀地認為自己的長相無可挑剔,但年輕這一點絕對是不容否認的,他與霍重錦畢竟差了十歲,兩人站在一起時,霍重錦經常是被打趣老牛吃嫩草的那一方。
蔣悅思索著這件事,心中不由得浮現一個疑問:如果真的只喜歡他的身體,對方也不至於答應結婚吧?然而這個念頭一出現,他心底又立刻否決了這個過於樂觀的想法:霍重錦已經明確地表示那晚的醉話是誤會,他不該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但他很快又想到:霍重錦這兩年一直對他很好,難道那些舉止全都是出於結婚後的義務與責任?
被這些紛紛擾擾的念頭糾纏著,蔣悅直到深夜才難掩疲倦地睡去。
對方說出那句話時,霍重錦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然而蔣悅進一步說出具體的時間後,他腦海中開始浮現模糊不清的記憶,他對此並非沒有印象,然而他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夢境,不是真的,畢竟後來蔣悅表現得跟平常一模一樣,霍重錦便以為那是自己眾多夢境中的其中一個,然而現在看來,那居然不是假的。
他很明白,蔣悅不會拿這種事情欺騙他,因此更加難以置信。如果那是真的,那不就表示蔣悅從兩年前就已經知道他喜歡他,並且對這件事無比確信,然而卻是到了兩人爭執的時候才第一次提出來,在此之前,蔣悅明知他的心意,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從那時到現在,已經過了漫長的一整年,這一年間,對方什麼都沒有說過,這就是所謂的答案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霍重錦愣住了。
他過去一直以為他們之間的婚姻之所以能夠維繫到現在,不乏彼此相安無事的理由,但在知道這件事後,他忽然察覺,蔣悅之所以待在他身邊,或許也有知道他喜歡他的緣故。蔣悅實際上是一個相當容易心軟的人,也或許是被他當時的告白打動,所以才對此深信不疑,但從霍重錦的角度而言,這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狀況。
如果蔣悅對他的感情並非所謂的情愛,卻因為那一晚的告白而選擇留下來,這簡直……霍重錦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那一點也不好受,但在蔣悅的追問下,他否認了這件事。
其實霍重錦當然可以承認他愛他,坦承他因為沈惟而感到不快,而後蔣悅破涕為笑,撒嬌般地抱住他,與他重歸於好,兩人就像過去那兩年一樣相處,但是這樣下去什麼都不會改變,他仍然不知道蔣悅的心意如何,兩人之間的隔閡也依舊存在,霍重錦明白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發展,於是決定否認自己的感情。
如果蔣悅只是因為他喜歡他,所以才像是回報似的決定給予他感情的話,那樣一點意義都沒有,就算只是心軟而留在他身邊也一樣。儘管霍重錦想要得到對方的感情,甚至渴望了很久,但絕不能是出於這種理由。
他否認了這件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