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卻見慕容復的目光掃向了手邊的報紙。“我辦這報紙,可不僅僅是為司馬相公廢除新法鼓吹的。”新法的得失,各利益集團都有各自的看法,朝堂上的唇槍舌劍未必能有勝負。但是,資料卻是不會騙人的。市易法的推行繁榮了市場,使商鋪牙行盛行;方田均稅法增加了稅賦收入,朝廷的用度日漸寬裕。若要廢除這兩法,多餘的勞動力如何安置?減少各部預算,大臣們又可曾願意?這些問題,都需要司馬光來解決。
蘇軾瞭然道:“你要將這報紙進呈御覽?”
“不是我,但總有別人。”慕容復區區八品官,連參與朝會的資格都沒有,哪有機會將報紙進呈御覽。但新黨黨魁章惇尚未被貶,他一定會有所行動。
“為何不是為師?”蘇軾訝異地發問。
“老師,您真想不見容於新黨也不見容於舊黨麼?司馬相公因為反對新法在洛陽謫居整整十五年,廢除新法已不僅僅是國事,更加是私怨了!”慕容復沉聲道,“我知老師向來當慣了公孫杵,但如今的情形,唯有程嬰才能救天下啊!”
蘇軾猛然一驚,當下為好朋友辯駁:“君實不是這等氣量狹窄之人!”
“他若不是氣量狹窄,就當明白市易法與方田均稅法的好處;他若不明這二法的好處,只是人云亦云,那他又有什麼資格任這宰相一職?”慕容復即刻回道。
縱然蘇軾一向雄辯,此時竟也被學生說得啞口無言。半晌之後,他才鬱鬱寡歡地道:“但願你這報紙當真有用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