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他呢?他退隱江湖許久,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於情於理都是不該前去打攪的。眼下這情形,唉……雖對曾隸有諸多假設,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北晉朝廷的人,要不是連夜離開,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青衣見他毫無反應,不悅地追問道:“高大哥,從家裡出來你就一直緘默不語,怎麼,難不成是想把我販到哪裡去嗎?”
高久安睜開眼,看著青衣涼涼道:“有人要你嗎?”忽然想到一個地方,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動,是個避世隱居的好去處,想到此復又靠回轎廂上,無視青衣怨憤的眼神。
☆、重逢一
晉歷二零零年的秋天,有些蕭索,青安村村道邊的一排白楊樹早早的黃了。
村裡的這處屋子原是容府那位老嬤嬤的宅子,她故去之後便一直空著。以前清明還有冬至前後,高久安總會到這兒來住上幾日,焚個香,上個祭品,老嬤嬤膝下無子無女,無人拜祭。他覺得清明、冬至這樣的節氣,總不好叫她太過孤清。村裡的村民大多見過他,但除了老村長,都不認識他。
和趙青衣一道住進這處老宅一晃一年過去了,日子過得很是閒散隨意。高久安雖沒提,但趙青衣沒再替人爻卦,而是隨著村裡的勞動力一起下地幹活,鄉里鄉親的起了爭執,他總會上前勸上一勸,再加上人長得又好,深得青安村父老鄉親的歡心,幾乎沒有不喜歡他的,家裡有待嫁閨女的嬸子、大媽尤其喜歡他。但高久安總覺得,趙青衣的平靜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急切,好像明天這平靜的生活便會不復存在,他著急的想要把握住眼前的時光。
這日二人吃過午飯,青衣貓著腰從水缸裡接了水,在木盆子裡刷碗,高久安走到他跟前,不經意地問道:“可有心事?”
“嗯?”青衣抬頭看著他,有些不明就理。
“你最近似乎有些心緒不寧,可是有什麼心事?”
青衣笑了笑,低頭刷碗,“我能有什麼心事,師兄多慮了。”
“但願……真的是我多慮。”高久安見他不願多說,也便不再追問,“我到村長家去一趟。”
“好。”
剛一轉身,眼角的餘光似乎瞥到什麼東西,高久安扭頭看向趙青衣肩頭,臉色隨即鐵青。趙青衣見他不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肩頭,失笑道:“一隻蜜蜂而已,師兄不必緊張。”
高久安緊張的往四周看,來了幾個人?自己可能應付的過來?!“青衣,把碗擱下回屋去。”
“怎麼了師兄?”
沒等高久安回話,從正房屋頂的方向突然就竄下來三個人,素衣長衫布雲靴,行走江湖的標準裝束。高久安往趙青衣身前一站,右手已然握住刀鞘,青衣肩頭的果然是東晉裴家的索裡蜂。
一長相清秀的青年上前一步,雙手抱拳一揖,“貿然造訪,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包涵,受家主之託來請二位過府一敘。”
“來者姓甚名誰?家主何方人士?”高久安冷冷問道。
青年倒也爽快,回道:“小生姓嚴,單名拓,家主乃東晉裴家的大小姐。”
高久安原本鐵青的臉色又多了幾分慘白。嚴拓,東晉六君子之一,這樣看來,六君子是裴家的人了。嚴拓右手邊的冷麵青年雙手抱拳一揖,“在下江一柳。”另一個道,“在下洪楷。”
東晉六君子來了三個,這是邀請嗎?!
趙青衣站在高久安身後不說話,一邊不時觀察四周的動靜,依高久安的反應來看,強敵當前。從剛才到現在,他的手一直按在刀鞘上沒動過。
“二位意下如何?”嚴拓笑著問道。
“不如何,我們兩個鄉野莽夫與東晉裴家素無交情,何來敘舊一說。”高久安用力握緊刀柄,隨時準備出手。
“老二,同他廢什麼話,我們三人合攻,他能護住自己就不錯了,護不了趙青衣,大小姐要見的人又不是他。”江一柳有些不耐煩。
“大哥,這會兒正好午時,不時有來往村民,叫人瞧見我們動手傳出去總是不大好,萬一傳到大小姐耳朵裡,會惹她不高興。”嚴拓接話道。
江一柳看向高久安,忽然冷笑了起來,“高久安,我們三個請不動你,莫非……要高長治來請?”
“你……你說什麼?”高久安有些沉不住氣了。
“早知道叫老六一個人來了。”洪楷有些吊兒郎當的轉身打量起宅子,“真會找地方,要不是小姐的索裡蜂,要想找到他倆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就在這個時候,老村長走進了院子,打量了幾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