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生長的寒冷環境,讓其獨身一人一直生活在冰冷之中,以至於現在一觸即傷。
葉孤城。
西門吹雪。
雨水落在窗沿上,雨簾細密,悄無聲息地,樹枝上,樹葉紛紛抖落一地,霧氣漸漸瀰漫在天地,霧似雨,雨似霧,遠處群山被隱秘在霧簾裡。斜風帶著細雨透過大開的窗戶吹進屋裡,落在桌臺上,打溼一片。
屋內,焚香祭劍,煙繚霧繞,嫋嫋白煙四散飛舞,似真似幻,一股苦澀的香氣圍繞在二人的周身。
西門吹雪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用乾淨的布面擦拭他的劍。西門吹雪的劍沒有華麗的裝飾,卻是一柄殺人的劍。
葉孤城倚靠在窗扉處,感受著細雨撲面的清涼,細細觀察著這個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
西門吹雪依舊是一身白衣,簡單整潔的款式卻大氣沉穩,又帶有一絲冷冽,尤其是他拿著劍的時候,葉孤城有時候分不清哪是劍,哪是人,或許,劍就是人,人就是劍了吧。
他也是用劍之人,劍術也是鮮有敵手,卻一直不知道他和西門吹雪孰高孰低。
西門吹雪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還記得西門吹雪的答案是:“在於誠。”
“誠?”
“唯有誠心正意,才能達到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
西門吹雪盯著他,道:“你不誠。”
葉孤城想到這,又是瞳孔一縮,輕輕轉頭看向窗外,“西門吹雪,何為誠?”
正在擦拭的人停頓須臾,而後又慢慢重複之前的動作,“不必問。”
簡單的三個字,別人或許會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生氣,葉孤城卻知道他的意思,因為他不誠,所以不必知道麼?西門吹雪,你真是高傲。
西門吹雪是高傲的,他高傲的守護著‘劍術’一詞,不允許任何褻瀆它的人存在。
葉孤城合上窗戶,輕輕走到西門吹雪的對面,緩緩坐下,再一次問道:“何為誠?”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誠就是誠,誠於人,誠於劍。心懷雜念者,必為不誠。”
“西門莊主覺得在下劍術如何?”
“冠絕天下。”
“那為何我不誠?”
“誠者,永無境,不誠,止步矣。”
“西門莊主自己便是誠?”葉孤城看著他,“不知我們二人誰更勝一籌了。”
西門吹雪頷首:“試過便知。”
葉孤城如墨的眼裡驟然迸發出戰意。
西門吹雪,誠與不誠,不是你說了算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CP不知道有沒有寫崩_(:з」∠)_ 想開新文,把以前的都刪掉………………好主意!
☆、30。
說起西門吹雪,人們便會想到遠在海外的葉孤城,總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將二人放在一起,似乎已經成了一種定性。
西門吹雪對於能有一個與自己相比的對手是欣喜的,雖然並不會讓別人看出來。西門吹雪抵達了劍門巔峰,再無敵手,他品嚐盡了寂寞的滋味,此時的葉孤城對於他來說不外是一種救贖。
人若沒了對手,豈非一大憾事。
但這兩個人卻從未比試過,孰高孰低一直是江湖以來的疑問。
同樣的孤高冷傲,同樣的一身白衣,同樣的劍術高超。
而此時,二人終於有了一個機會——在白雲城裡。
選了一處寬曠的地方,葉孤城遣了下人,叮囑他們不許進來,完全隔絕了外界。他們之間的比試,應該是一種崇高的儀式,一種更加靠近劍道的儀式,不應該像猴子一樣被人觀賞甚至評頭論足。
地方很空,土質偏硬,沒有過大的石塊和煩擾的雜草,葉孤城拿著劍等在一處,不心急,不惱怒,也不焦躁,西門吹雪對待劍的誠意是有目共睹的,無論是追求‘誠’的劍道還是殺人前先要沐浴這一小習慣,葉孤城覺得這樣很好,劍應當被人如此對待,如此對待劍的人更是很好。
西門吹雪提著劍緩緩走了過來,鞋底摩擦著地面發出‘扎扎(za)’的聲響,葉孤城覺得自己的血液隨著‘扎扎’聲漸漸的沸騰起來……難以抗拒。那人越靠近自己一分,自己就越難以控制。
劍也在微微的顫抖。
西門吹雪冷冷淡淡的走了過來,與葉孤城面對面停下,幹練白衣輕輕舞動衣角,烏黑髮絲隨風清揚,那刀刻般的面龐在此刻看起來尤為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