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直屬領導彙報完後,掏出二百塊錢遞給我,說:“辛苦你們了。今兒太晚了,得明天打撈了,明個上午你們還得過來一趟,配合一下打撈。錢不多,你跟魏哥吃頓飯吧。”
我大方地收了錢,跟他道了別便轉身回去找五哥了。
跟五哥回到自己的車上後,我掏出錢遞給他,“喏,咱的酬勞。”
“你先揣著吧,等我緩口氣,咱們再走。”
我一向聽話,他讓我先揣著我就把錢收進了口袋。見他面色依然不算太好,不由擔心地問道:“五哥,你沒事吧?這次怎麼這麼傷身體?”
五哥輕嘆口氣,說:“關鍵是沒帶壓制火氣的符來,一邊自己壓制著火氣,一邊還要給章欣引路,精力消耗得太多。”
這次警-察之所以會找到五哥,關鍵是上一次我們去辦了白馬雕像那件事,是那個交警向他們推薦了五哥。電話裡,他們只說要諮詢些事情,來了才知道,是讓幫著尋屍,所以我們準備工作才做得不夠好。
“五哥,我看我們還是準備個工具箱或工具兜一類的吧,裡面裝上各種紙符和相關用品,然後走哪我給你拎到哪,這樣到時候咱就不用愁沒有能用的東西了。”
五哥點點頭,說這個方法好,回去就準備。
其實,我發現了,他每次接活時都會詳細問一下具體情況,然後判斷出是怎麼一回事後,帶上所需要的東西就出發了。而且,他還不願帶太多,說是褲兜裡裝太多東西顯得鼓鼓囊囊不好看……
我挺想當面吐槽的——您的車子那麼大空間,能裝多少東西啊?為什麼光想著褲兜呢?
算了,既然我是助理,那多餘的東西我來拿吧。
***
第二天上午,我和五哥再次來到河邊,只是這一次來的地點是昨晚來時的河的下游。
他們之所以打撈幾次都沒找到,就是因為那屍體順著河水往下移動了。儘管當時那兇手沉屍時,裡面裝了石頭,但是河水流動時依然將屍體往下衝出了好遠。那屍體帶著石頭沒法上浮,便在河底下緩緩移動。
但願,這一宿的功夫沒有被沖走太遠,不然目標物就不管用了。
這段河道比較偏僻,沒人圍觀警-察也就沒拉警戒線。
我以為會有打撈隊,後來才知道,哪有什麼打撈隊,就僱了一個小夥子獨自下去打撈。
那人名叫王海,據說水性特別好,下去給人撈東西不是一回兩回了。聽我們說那屍體被河底的一塊大石頭攔住了,而正對著那個位置的西邊河岸上有個加油站,他找準了地方便跳進水裡了。
幾分鐘後,王海從水裡鑽出來,喘了口氣說:“找到了!”然後再次潛進水裡。等他再次露頭時,他用一隻手划著水,一隻手拽著一個大編織袋,往岸上游著。
上了岸後,他將東西拖到一邊,一邊喘氣一邊說:“真他媽沉,還不如抓著頭髮往上拖省勁兒。”
一個警-察走了過去,笑罵道:“行了,別抱怨了!你這也算是積陰德的事,別罵罵咧咧的。”說著遞給了他二百塊錢。
王海接過錢,說了聲“我走了”便揚長而去。
這時,站在我們旁邊,也是最先找我們的那個警-察說:“這小子真特麼膽大,上一次在一個塘子裡剛撈完死人,見裡面有不少魚,第二天就去捕了魚回家燉著吃了!”
我和五哥:“……”
幾個警-察已經把那編織袋拽離了岸邊,透過上面的血跡就能知道,裡面是什麼。
當法醫走過去開始拆那袋子時,五哥拉著我走向一邊,說:“別看了,那麼小的袋子能裝下一個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肢解了。”
他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再也不敢回頭去看。
等我們往回走時,我忍不住問了他一個問題。
“五哥,你說兇手死後,靈魂在陰間遇到了被害者的靈魂,會怎樣?”會不會打起來?畢竟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五哥沉默了一會兒,說:“人死後,凡是去往陰間的,大多會將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有沒有因為想要復仇而滯留不走的?”
“有,而且因為怨念太重會成為厲鬼,會害人,但是很少有報仇成功的。”
“為什麼呀?”
五哥口氣凝重,“因為報應不等於報仇。”
他說完這一句,就沒再多說。我仔細品著這句話,好像明白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
但我知道,他的話一定是對的,不然世間的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