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全是擦石像蹭的灰泥。天不助他他只能自助,二話沒說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他看了看周圍,天色暗的快看不見路了,往前越走越不對勁,等一直走出幾百米都沒看到公交車站牌時,陳樓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塊還沒規劃呢!
媽個蛋,別說這裡,就是再往前走二里地,也沒車啊!
關豫的電話又聒噪的響起。
“……”陳樓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喂,剛剛我訊號不好,斷了。”
關豫咦了一聲,“訊號不好?你在哪兒呢?”
“……三清山,三清山的山腳下。”陳樓看了看周圍,勉強辨認了一下,“我的前面是兩棵樹,後面有一棵樹……”
三清山上山的道很多,都是附近採石頭的挖土的給壓出來的,過來的時候陳樓光顧著出神,壓根沒看師傅怎麼走的,這會兒看了看周圍,自己也有些懵圈了。
據說三清山沒規劃前,山上有野豬。
關豫在那邊嘀咕了兩句,不知道和誰說話,陳樓等了等,就聽那邊喂了一聲,是關峰的聲音。
“你知道自己大概的方位嗎?你從什麼地方過去的?是打的計程車嗎?……”
“山的東邊,從東海的醫學部過來的,開始走的省道,後來拐到了一條土路上……”陳樓努力的回憶了一下。
關峰又問,“你現在手機電量還有多少?”
“還有兩格,”陳樓說,“……哦變成一格了。”
“在原地等著,”關峰頓了頓,又囑咐道:“往路邊躲一下,看見車不要隨便招手,我快到的時候再聯絡你。”
“為什麼看見車不要隨便招手啊?”關豫扭過臉,緊張道,“那邊有什麼人?”
“什麼人都有,”關峰看了眼前面堵成一團的車屁股,利索的往後倒車,轉著方向盤鑽進了旁邊的岔路口。
三清山那片出人才,尤其盛產土匪,之前有人揹包遊,拉幫結夥的去三清山逛,結果回來的時候都光溜溜的只穿著褲衩。再後來那邊偷土偷礦成風,個個都是亡命徒的架勢,眼看比之前更為彪悍,晚上就更沒人過去了。
關峰邊開邊和關豫科普,說了沒兩句關豫就急眼了。
“那個貨!肯定會跟人拼命的!”關豫猛地拍了下車門,急的要鑽出去,“他那摳門樣又從不吃虧的!別人搶他他肯定動手!肯定!”
“……操你嚇死我!”關峰其實挺不想往那邊跑,陳樓是誰他又不熟,但是開著手裡這車跑沒修的山路,他是打心底裡心疼。
“你別嘰歪啊!再嘰歪你腿著去接他。”
關豫愣了愣,果然扭過頭不說話。
“你還沒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又找人家呢?”關峰問:“……不是不熟嗎?”
關豫還是不說話,一個勁兒往外看。
“再說岑正都被抓了,你當你們體育老師是豬嗎?你還找人替?”關峰恨鐵不成鋼地問,“說話!”
“……你開快點。”關豫轉過臉,一臉汗地著急說,“他肯定會跟人動手!”
關峰:“……”
關豫急的要撓門,關峰只得暫時放棄盤問,一心一意的沿著道兒往前跑。
等找到陳樓的時候,關峰發現自己以後還是不要說話了。
陳樓靠在路邊上的小樹上,穿著褲衩,上身套了個破棉襖。白花花的大長腿老遠晃了關峰一跳,差點一腳油門衝過去。
關豫急的眼都直了,車一停就要撲出去,被關峰抓住按在了車裡。
果然,陳樓自己優哉遊哉的走過來了,腳上趿拉著一雙棉布鞋。
“你……你上這來幹什麼啊?!”關豫看人上車後拍著車座就喊:“你沒事吧?跟人動手了嗎?”
陳樓接過他的外套往腰上裹了裹,遮住肚子和大腿後,笑了笑,“動什麼手啊,我們聊的可好呢!”
他抬頭看了眼關峰,笑了笑,“謝謝關大哥。”
“不客氣,”關峰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扭頭看他的大棉襖忍不住樂了,“你還能落兩件……走,我們先出去。”
他說完,見關豫一直盯著陳樓的腿,愣了一下,輕咳了一聲說道,“我衣服在後面,你先將就蓋一下腿吧。”
“好。”陳樓拿過來,把小腿也蓋嚴實,低頭的時候看見小腳趾從棉布鞋裡露了出來,忍不住樂了。
“笑屁啊!”關豫從頭開始就一直皺著眉擰著身子,見關峰和陳樓都笑,莫名的有些不樂意,“你來幹什麼來了?跑這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