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輪廓。季華鳶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霎時間消失無蹤,晏存繼也沉下臉,他低聲道:“怎麼了?”
季華鳶搖搖頭:“只是不知道你葫蘆裡又是賣的什麼藥。”
晏存繼聞言鬆下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察覺到什麼殺氣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猜疑我?美人!天快黑了!我們得迴歸大部隊了!”
季華鳶皺了皺眉:“你要先動手?”
晏存繼很有些無奈似的攤攤手:“我不動手,我對誰動手去?我只是有些……”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季華鳶突然笑了:“緊張了?”
晏存繼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在說笑呢?怎麼會?”
季華鳶只是笑笑不再說話,抬腳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問道:“你的大部隊在哪兒呢?”
晏存繼跟上來,往北面抬手一指:“那邊有一處寬敞的洞穴,我留在東祁的兵力有一半在那裡。”
季華鳶順著他的視線一看,一片乾枯的樹叢子,哪裡有什麼山洞。他耐著性子問道: “另一半呢?”
晏存繼微微眯起眼,“另一半,已經散入山林間了。”
“好吧。”季華鳶點頭,不再多話,落後晏存繼一步跟著,兩人沒走多遠,果然見一處隱密的洞穴。晏存繼隨手掀開洞口的草簾子,直接走了進去。這洞穴只有一人寬窄,裡面倒是幽深,黑咕隆咚的只能看清前方約莫一丈的路。季華鳶本來手已經按在了劍上,此時瞧著晏存繼毫無防備的樣子反而不好意思太過於緊張了,便也只好將手鬆下兩寸,轉而按住了腰間藏著的短刀。
晏存繼在他身前輕鬆愉快地吹了吹口哨,說道:“放輕鬆,寶貝。”
季華鳶聞言止不住地皺眉,然而他剛剛跟著晏存繼往前走了沒有半里地,就見晏存繼一個轉彎,季華鳶抬腳跟上,晏存繼手按在石壁上用力一推,原本天然而生的石壁竟是一道石門。石門砉然開啟,季華鳶立刻被眼前的火光晃得頓住了腳。待他視線適應了突然的亮度,抬眼一看,竟向後緩了一步。
晏存繼背轉過身對著他張開雙臂,大聲道:“歡迎來到西亭王子的南懷大宅子!”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又有無數盞燈火一盞一盞地亮起,季華鳶放眼一望,眼前是黑壓壓數不清的鐵狼軍。這些人統一著黑色的軟甲,身形相仿,面色沉峻,晏存繼笑哉哉地呼喝一聲,眾人一齊鏗鏘跪地,無需過多的語言,那整齊劃一的動作就代表了鐵血男兒最完全的臣服。
季華鳶環望了一眼這幾乎有北堂王府前院一般大的山洞,只見四周牆壁上鑲嵌緊密的燈盞、依洞壁山石而鑄造的臺階,一層疊一層的武備箱……季華鳶終於瞠目喃喃道:“你竟然在南懷皇家監管的山脈間……藏了一個軍備庫……”
晏存繼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大咧咧地說道:“哎,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這地界嘛……”他說著,轉過身去抬腳踢飛一塊碎石,兩步踏上石階,以一種山大王的氣勢一屁股坐在石桌子上,說道:“這地兒沒多大,我早些年在南懷帝都埋了太多人,一時間好多人都沒什麼用,就讓他們想著門路給我弄了個小山洞……”
季華鳶目光森然:“這山洞,藏在官家監管的東祁山,已經不算小了。”
“是啊……”晏存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道:“反正我不著急嘛,這地界用了我整整五年時間,有機會了就忙活忙活,風聲緊就放一放,五年下來,也算小有規模。”
季華鳶望著他的眼神已經變了,他緩緩地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晏存繼:“我想知道,你在這附近山域的家當,當真只這一處嗎?”
“當然啦,不然呢?”晏存繼從石桌上跳下來,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個小石子隨手拋著:“唉,別對你們南懷這麼沒信心嘛!這種山洞,我哪還有能耐藏第二個?”
季華鳶定定地看著晏存繼,只說道:“未必。”
晏存繼哈哈笑了兩聲:“別太高看我了……”他說著,壓低聲音道:“你知道這裡為什麼能藏得這麼好嗎?”
季華鳶看著他,不說話。晏存繼無趣兒地嘆口氣,說道:“因為這裡入口狹窄,平時從裡面將石門推上,外面就只能看見一個半里深的小山洞,根本不會想到裡面別有洞天。而出口……”晏存繼說到這裡突然笑了,他抬腳踢開一個箱子,彎腰撈出一把劍在手裡,唰的一聲出了鞘,冰冷的寒光在季華鳶眼前一閃,季華鳶微微眯起眼,看著這把絕對稱得上數的寶劍,晏存繼低笑兩聲,將劍收了鞘:“你不妨和我們一同走一遭,反正,也是要一同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