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再一次被燻暈過去。季華鳶嘆口氣,水流順著他的眼睫滴滴答答地向下淌,他低著頭向前一看,看到三叔的腳尖。
季華鳶輕笑一聲,聲音有些啞:“趁人睡覺下手,也太下作了吧。”
“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在背後做手腳,你就不下作嗎?”
季華鳶無奈地仰起頭看著對面那個臉色黑沉的老頭:“我做什麼手腳了?”
三叔哼了一聲,一腳將那一小包火藥踢到季華鳶腳下:“你自己看。”
季華鳶一眼都沒瞅,他哼了一聲:“您老頭子能不能有點腦子,我若真是晏存繼的人,藏了火藥會攥在手裡?這是之前他帶我參觀火藥庫時我順來的一點,正想著給您……”
“閉嘴!”三叔惡狠狠地打斷他,他上前一步來捏起季華鳶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你若真想給我,為何早不說話!” 季華鳶嘆了口氣:“我總也得給自己留些……”他話音還沒落,只聽啪的一聲,整個人就被打得轉了半個身。季華鳶頓了一下,他緩緩回過頭,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低嘆道:“隨您吧。那您說,您要如何處置我。”他說著,又嘆了口氣:“用不用再搜搜我的身?我猜您已經搜過了吧……我身上沒什麼別的好東西了,不過一把紫鋼索,短刀,暗器,一把落虹,都是我的武備,實在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三叔哼了一聲:“你的裝備我當然給你留著了,不過從現在開始,季華鳶,你就老老實實被我的人拖著走吧!”
季華鳶嘆了口氣,伸出雙腕:“我看不到了最後您是信不了我了,怎麼著,要綁嗎?”
“少廢話!”三叔朝外面喝了一聲,立刻就有兩個黑衣人走進來將季華鳶的兩隻手捆在了一起,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季華鳶順從地跟著到了帳外,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他還以為至少會挨頓揍。只一個耳光,算便宜他了。看來這老頭背後的人確實想要留自己有用,傀儡一說,還真被他們信得那麼實在。
季華鳶被黑衣人按在原地等待,他看了看天色,已經將近戌時了,晏存繼大概也將邊邊角角清理得差不多了。季華鳶忽然笑了,低聲對身邊得黑衣人道:“兄弟,你們按著我肩膀可以,能不能別抓著我手?山間路太顛簸,我要是摔了,還得壓倒你們兩個……”
“少廢話!”黑衣人粗聲喝道。季華鳶低嘆了口氣:“那我撓撓肩膀窩總行吧,你們手上都是木刺,扎著我了。”
黑衣人乾脆不理他,季華鳶見他們沒攔,就直接伸手痛痛快快地撓了撓肩窩。他輕聲笑著,將兩隻手伸了回來,一邊說著:“瞧,我可沒弄什麼鬼把戲。”一邊用左手食指似無意般滑進右手腕袖口出帶了一下,季華鳶嘆口氣,伸出手指著三叔問:“那老頭子到底多大歲數了?”
黑衣人沒回答,季華鳶也只是笑笑便不再說話。過了片刻,三叔走過來沉著臉對黑衣人道:“我們走,不要分散主力,帶著這小子,就不信晏存繼不冒頭!”
“是!” 季華鳶輕笑一聲,順從地跟著那些人往北面走去,回身間,他的視線似無意般落在腳邊碎石裡那半寸被他方才掰開的小黑筒,而後便馬上移開了。
季華鳶抬頭看著深藍的夜空,輕輕嘆了口氣,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幫季小受揉揉臉……這孩子,心也太大了,汗……
☆、深入(四)
在這樣的黑夜山林裡行進,周圍潛伏著不知數的散兵和崗哨,可是一行人走得毫不遮掩,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囂張。季華鳶起初還偷眼瞟著左前方一臉嚴峻卻毫無怯意的三叔,後來在部隊偶遇了兩夥狼崽子並順利消滅之後,他也不再費心了。合著這打的就是人數戰,你狼崽子再驍勇善戰,還不夠這幾百人塞個牙縫。季華鳶眼睜睜看著狼崽子們被血屠,心中幽幽一嘆,他原還有些擔心這三叔是不是想了什麼別的出路,現在看來,十成十的地主土財主作風。
人多就是膽大吶。季華鳶低嘆一口氣,乾脆半閉上了眼,被身後黑衣人一推一推的走,也不用擔心遇到危險,這可好,權當養神了。
林子越走越密,光線也越來越暗了,到了後程,便是連遊兵在外的狼崽子也遇不上一股。身邊兩個黑衣人在一起小聲嘟囔著真他奶奶的無趣,出來殺人,自己手上還沒沾上一滴血,淨看著這冷麵木頭了。他們說著,見季華鳶半閉個眼也沒個反應,便更加無所顧忌了些,聲音也大了起來。黑衣人又抱怨了幾句後,終於引來了三叔的注意。季華鳶半閉著眼感受到身前那老頭終於停下腳步看向自己這邊,於是幽幽地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