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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墨乾淨利落地答是,也動手揭了面具,順手撕去了朱雀的。朱雀有些遲疑:“裡面人應該有面具吧……”
北堂朝略一思忖:“如果我是晏存繼,至少一定會讓晏阿九扮成自己。等會碰上面,如果只有一個陌生人,那就是季華鳶。如果有兩個陌生人,那麼誰是季華鳶誰是晏存繼,一試身手便知。”
“明白。”兩人的回答乾脆利落。
北堂朝的雙眼眯起,整個軀體屈起,渾身的肌肉繃緊,只要一個輕縱就能躍起來。他看著遠處的洞口,低聲道:“翟墨去後面,朱雀打頭。你們護住季華鳶,纏住一個,另一個交給我。”
“是。”
勝算超然的一次突襲,有身經百戰的高手翟墨,有輕功祖師爺朱雀,還有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可小覷的北堂朝。
但是這一次,他們失手了。
北堂朝失算了,他將太多的心思放在了猜度面具上,然而,他不僅猜錯了人,他還忘了,狗。
翟墨繞到山岩洞後準備伺機而動,然而,他才剛剛踏近一步,就聽見裡面驟然響起憤怒的犬吠。
完了!
一瞬間汗透,那是什麼滋味,翟墨已無暇去顧忌。黑暗中,一團毛乎乎卻格外兇狠的東西飛撲過來,翟墨下意識就地一滾,和撲在自己身上的殺軍滾成一團撕扯開去。
寂靜的山洞,幽深的山林,精心的設伏,一瞬間,全都化為泡影。
晏存繼在洞口推了季華鳶一把,他身上的戾氣還沒有散去,此時更加暴躁:“北堂朝來了!”
季華鳶呆愣愣地抬起頭:“啊?”
晏存繼更沒好氣,“啊什麼!我說北堂朝來了!北堂朝在外面!”
怎麼……怎麼是這樣的……季華鳶又有些懵了。他本以為會是一場血戰,他和北堂朝彼此踩著屍體和翻飛的血肉,凝望著彼此,北堂朝臉上會有疑惑,拿不準對面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而他自己,也許會轉身和晏存繼離開,裝作好像真的只是一個西亭兵,也許會撐不住露了餡,然後讓北堂朝拿著劍劈過來,大鬧一場,甚至當場恩斷義絕。
但是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他和晏存繼逃逃打打一整天,外面喊殺聲震天,他卻一直在晏存繼身邊分享他的平安無事。到了現在,晏存繼剛剛像是耍脾氣一樣沒頭沒腦地大罵了他一通,再一打眼,北堂朝來了,快要站在洞門口了。
那些本以為會經歷一番動靜才能發生的事情,現在竟然已經在眼前了。季華鳶像是突然聽明白了晏存繼說的是什麼,他蹭地一下子躍起,扭頭就要跑,卻一轉身被晏存繼像是拎小孩一樣拎了回來。
晏存繼看著戴著面具的季華鳶;氣不打一處來:“你跑什麼!你能跑多遠!你要是這麼畏畏縮縮的,這面具就一點用都沒有了!北堂朝用眼睛一掃,就能把你渾身的偽裝剝得皮都不剩一點!”
晏阿九已經出去和朱雀交上了手,外面乒乒乓乓的,隔著洞口,季華鳶隱隱能辨識得出朱雀的身形輪廓。季華鳶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晏存繼真是無語了,醜陋的面具配上他面具下抽搐的嘴角,看起來更加詭異。他一把扯下自己腰間的王儲佩劍塞在季華鳶手裡,說道:“拿著!你要想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能實現,就配合我!”他說著就拉起季華鳶要出去,卻被季華鳶反手拽住:“我不可能對自己人動手!”
晏存繼終於炸了,他一巴掌將季華鳶的手打掉:“沒讓你動手!你現在是西亭王褚!你就拿著劍裝著大爺往這兒一杵就行了,裝大爺,裝大爺你會不會!”
晏存繼沒有在開玩笑。北堂朝算錯了,他以為,季華鳶是在陌生人那一堆裡。他沒有想到,晏存繼竟然會讓季華鳶,扮演他自己。
朱雀和晏阿九一交上手,北堂朝遠遠的就摸清了這個不是季華鳶。是以晏存繼從洞口一出來,北堂朝就鎖死了他。他用力地看著晏存繼,晏存繼帶著醜陋的面具,很扎眼,但是夜裡太黑了,他看不清他的身形,隱隱約約的,北堂朝一會覺得是,一會又覺得不太像。
這不好,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正當北堂朝迷惑之際,卻見洞口裡慢慢吞吞地又出來一個。這個,是晏存繼的模樣。
北堂朝定定地看去,卻見這人動作有一些遲疑,半點沒有晏存繼的狂妄勁。他在心裡想,這就對了,這個是晏阿九冒充的晏存繼。那麼他身邊的那個,應該正是季華鳶。
朱雀也是一樣,他沒和晏阿九打過,此刻滿心滿意地覺得正和自己交手的西亭漢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