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隱隱綽綽地灑下光輝來,樹幹上長滿了青苔,有風從枝椏間穿過,帶來若隱若現的淒厲狼嚎。
他來到奈良家的中心地帶,那裡,據說關著曉的成員——飛段。
林地的中心地帶有一個幽深的洞穴,常年滋長著各種陰生植物,遮擋住了底部的光線,千鳥銳槍貫穿了洞穴,所有遮擋住視線的植物都被清除乾淨,清冷的光輝照亮了洞穴,也驚醒了洞底的人。
那只是一顆頭顱,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離開了身子那麼多年以後,依然保持完好沒有絲毫腐壞的跡象。
佐助平靜地望著他,似乎也不覺得這樣的情形詭異而奇怪,千鳥的光暈之後看不清他的神情,許久,他才說道:“你找我。”
不是疑問句,風輕雲淡的話聽起來漫不經心。
底下的那顆腦袋翻著眼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卻只是和眼底的淚水一起梗在喉嚨之中,發不出聲來,許久之後,竟然匯成了雲淡風輕的笑意,全然不像鹿丸所描述的大吵大鬧得連鹿都不得安生的傢伙。
“嘛,算了。”
飛段的笑容讓他想起了白日裡見到的那個失去妻子的丈夫,彷彿靈魂早已從身體之中抽離出來,人生之幕早已落下。
佐助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口上像是被墜了千斤鐵,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只能感覺到錐心的疼痛。
飛段說完那句話以後彷彿累極了的樣子,只想昏昏地沉睡過去,再次閉上了眼睛,感覺到頭頂那道依然死心不息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他低聲說道:“你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夜風吹來,佐助只感覺到寒意逼人,對於飛段的不知所云,他彷彿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也不再逼問,收起了手中的千鳥便起身離開,腳步沒有絲毫的猶疑和不捨。
直到快要走出森林的時候,他才慢慢停了下來,身子一晃,靠在了一旁的樹幹上,那張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
他緩緩抬起手來,壓在了心口的位置,閉上眼睛,聽著靜謐之中自己細微而綿長的呼吸聲,只能感覺到刻骨銘心的痛意,卻不知道哪裡在痛。
他輕笑起來,神思彷彿落在了什麼遼源的地方,在恍惚之中只看到晨曦微光下平靜流淌的南賀川、看到夜幕之下木葉的萬家燈火、看到夕陽斜照之時潮汐交替的大海。
還有,漫天飛舞的,如同素蝶一般的飛雪。
這一生看不盡的美景,卻在頃刻之間已經窮盡。
那是不是一生已經到頭了。
他就那樣斜倚在溼冷的樹幹上,望著冰冷而素潔的月光,清冷而高遠地掛在千萬裡之外的天幕上,永遠冷然地照耀著大地,無論悲歡離合,無論世殊時異。
他微微仰起頭,月光勾勒出他精緻的下頜。
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勾出一個極淡的影子。
他輕聲問自己,宇智波佐助,你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回答他的永遠是一片沉寂。
當年年少老成的少年,終於也過了年少的年紀,他卻越發的涼薄與冷漠。
或許不是冷漠,他告訴自己,那種感覺,叫做貪婪。
鼬陪伴在身邊,自己也組建了心底家庭,獲得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力量,他早已遠離了平凡的世界,如同天際的月光,供人敬仰。
可是他,卻只想重回那場早已融化的大雪,貪婪地去抓住一團看不清的虛妄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好壓抑,想去寫天雷狗血總裁文,無情皇帝多情種
謝謝盼末陽的雷,麼麼噠
☆、第 78 章
日向分家所居住的庭院小巧精緻,已經有些破敗,庭院之中遍生野草,廊簷下的柱子上有雕刻華貴的雕紋,一陣風吹過,地面的枯草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枯萎的花朵落在泥土裡,呈現出頹敗的淺灰色。
院中很靜,殘破的青石板路上一道身影頎長,他能夠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身後落下了一道影子,躬身輕言道:“族長有請。”
那人有一頭柔順的長髮,直至腰際,額頭上繫著木葉的忍者護額,空茫卻又幽深的眼睛倒映出隱約的光輝,他穿著白色的和式上衣,顯得挺拔而乾淨。
許久,他才轉過身來,慢慢開口,卻惜字如金:“好。”
他臉上鎮定的表情中透出一種預知一切的表情。
是寧次。
令人驚訝的是,十年過去了,他依然是年少時